蘭一臣卻沉穩如山,“圣上豈會相信一面之詞,這種淺顯的陰謀,圣上一查便知。”
“是嗎?你以為我們沒有后手?圣上當然不會相信一面之詞,但是若是派人去你的府邸搜查,發現在你的暗格里,躺著我父王那枚螭紋玉佩,證據確鑿,到時候你還有何話說?”
她微笑,像是說一件極體貼的小事,“放心吧,玉佩上的龍紋清清楚楚,做不得假。閑王與當今圣上是兄弟,手上各有一枚,他想不懷疑都難。”
蘭一臣的指骨繃得青白,自己書齋的暗格只有兩人知曉,一個是他自己,還有一個是和他稱兄道弟的梅潤笙。
可他相信梅潤笙不會出賣自己,許是他無意中說出,被他這位好夫人知曉了。
“你這么做,梅潤笙他都知道嗎?你確實知道閑王的下落,知道他沒有死,甚至在暗中謀劃奪取。你把我拉下水,是為了借圣上的手除掉我?郡主可真是好手段,我倒不知安娶了一位如此妙的人!”蘭一臣的聲音有些啞,卻仍然自持,“可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圣上近臣,他對我的信任不只是一丁點。你就不怕構陷不成,反惹的一身腥嗎?”
“那你就盡管去,”商洛郡主以袖掩唇,輕輕打了個呵欠,絲毫不在意他的威脅,“因為左相這個職位如同肥肉一般,被人垂涎已久,多少人看不慣你,想把你踩下去,包括你那位父親,你已樹敵頗多,就算圣上一人想保住你又有何能耐?”
她站起身來,廣袖垂落,如兩彎雪瀑,一步步逼近,燈影將她的影子拉長,蓋在蘭一臣腳背,像一方漆黑的枷鎖。
“圣上是天子,九五至尊。,來是最多疑之人,就算你是天子近臣,難道就沒有忌憚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