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提醒他,新人初到寧古塔,定會被人盯上,所以晚上特意趕過來幫助他們,風寒竹拍了拍梅潤笙的肩膀,道,“還是在家里養條狗吧,若是有人來,還能震懾他們,過不久我就要走了,不能一直保護你們。”
剛才幾個瑟瑟發抖的男丁目露羞愧,這兩天風寒竹雖是教了他們一些基礎功,但武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面對惡賊,還是有些手足無措,手忙腳亂。
風寒竹和啞女離開之后,房間里頓時變得異常安靜。
他們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無法入睡,心中的不安和警惕讓他們的神經始終緊繃著。
盡管身體已經非常疲憊,但他們的大腦卻異常清醒,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每一點細微的聲響都能引起他們的警覺,生怕有什么意外發生。
就這樣,他們在黑暗中默默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于,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天微微亮了起來。
看到天亮了,他們知道,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了,但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又過了一會兒,當確定周圍確實沒有異常后,他們才陷入深度睡眠。
因此,他們比平常晚了好幾個時辰才終于沉沉睡去,而這一覺,也遠比平常睡得更沉、更香。
――――
風幽篁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風寒竹的來信了,心中十分掛念。她決定親自去尋找何衍,詢問他此次前往西北是否見到了風寒竹。
風幽篁前往何府,看到何衍和瑛表妹在一塊吃飯,王瑞瑛便熱情好客的招呼他一起過來吃,風幽篁沒有推辭,一起坐下了,發現桌上的飯菜都是瑛表妹愛吃的,瑛表妹愛吃辣,幾乎無辣不歡,風幽篁都有些受不住,何衍卻能面不改色的和她一起吃,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吃完飯之后,王瑞瑛出門散步,何衍帶風幽篁便去了書房。
書房簡譜,只掛了兩幅字畫,倒是增添了不少藝術氣息,還有一排書架,整整齊齊的排列開來,匆匆掃一眼都是值得收藏的書籍。書桌上還有一幅未完成的字,他邀他坐下,問道,“風大人可是有什么事,特意來找下官。”
“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要緊的事,只是想問問你去西北那一趟,可有見給我哥哥,也不知為何,這幾月都不曾收到他的書信,我有些擔心他不會受傷或者出什么事了吧!”風幽篁一吐為快。
何衍斂了眸子,道,“真是抱歉,我和他確實匆匆見過一面,之后,便不曾聽過他的消息,解決完圣上交代我的差事后便離開了。”
風幽篁有些失望,“那好吧,我再找他問問看。”
何衍點頭“嗯”了一聲。
九月底,風幽篁在司禮監值房接到了折子,是從西北送來的,她看到里面寫著,“風寒竹疑似未經通報擅自離營,若有下落,視為逃兵,信德王書。”
風幽篁指節瞬間青白,真是荒謬,風寒竹怎么可能不經同意擅自離開西北,他怕是已經出事了。
次日上朝的時候,風幽篁特意提起此事,為哥哥申訴,對監國的太子道,“風寒竹是信德王的下屬,身為其弟,臣相信他的人品,不可能做出擅自離營之事,況且哥哥已有幾月未與我通信,這是前所未有之事,恐怕哥哥出事了,望太子殿下允許我親自前往西北,查看情況。”
“孤準了,”太子聲音低而穩,已經有了天子風范,“再賜你一道欽差札子。”
風幽篁收到札子,看到上面的話臉色微變,他只是想確認哥哥是否安全。把逃兵的嫌疑排除掉,可沒有真的想拿信德王怎么樣啊!
只見札子上面寫的是:“馭下無方,致生逃亡,若查屬實,就地易帥。”
風幽篁深吸一口氣,也不知這是太子一個人的意思,還是圣上也有這個打算。所以他特地又去了一趟圣上的寢宮,以侍疾的名義去探望陛下。
圣上靠在椅背上,面露倦容,“西北哭寒,愛卿何必親去?”
風幽篁叩首,“臣兄不知下落,生死未卜,臣擔心不已,望圣上成全!”
圣上沉默片刻,只揮手抬了抬,衣袖帶過一陣藥香,“去吧,莫負朕望,亦莫負自己!”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