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衛國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整整看了孫賊一分鐘，才緩緩的開口了。

“孫兒，你當初是怎么挺過來的，這樣的疼痛感和無力感，要不是知道你已經度過了這個階段，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給我畫了一個假的運行圖，這套運氣圖的感知真的很可怕。”

坐起來的趙衛國嘗試著活動了一下頭部和手腳，只聽到他全身的骨頭都有響動，好像生銹了的機器一樣，緩慢的運行了起來。

想起昨天練功的那種感覺，趙衛國還是有一些后怕，

“我終于感覺到你了說的那種腦袋空明，神游四方的感覺，但是，這完全就好像是我死掉了一樣，飄在了空中，用另外一個視角看著我睡在那里，身體不能動，沒有任何的感覺，這種感覺真的嚇到我了，而且后面的后遺癥腦袋好像被炸彈炸了一樣的疼痛，那樣的痛感仿佛又讓他回到了戰場上一樣。”

感覺著身體的情況，又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天的狀態，

“我昨天用了多久睡過去的。”

孫賊穿好了衣服，也盤腿坐下了，沒有急著下炕，

“額，叔，你從練功開始到抽搐，大概就一分鐘左右，后面就昏睡了過去。”

趙衛國一愣，才一分鐘？

“你是說，我從開始躺下行氣，到我睡著，整個過程才用了一分鐘？”

孫賊肯定的點點頭，

“嗯，叔，你閉上眼睛行氣，從開始皺眉抽筋到你完全睡著差不多就一分鐘，抽搐了也沒多久。”

聽到孫賊的話，趙衛國吃驚大于后怕了，因為他感覺在他神游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分鐘了，腦子的空明與神游以及后面的疼痛，在他感覺來最少也有五六分鐘，結果才不到一分鐘，這是讓他感到驚奇的。

這么短的一點時間，可是腦袋的空明狀態仿佛是入定一樣，腦子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情，以及那神游天外的感覺，真的是讓人回味無窮，

“孫兒，你練了多久以后才沒有這些后遺癥了，”

練功的那種感覺讓人沉迷，但是后遺癥的痛苦也是真的可怕。

孫賊歪著腦袋想了半天，

“大概是三四天以后，這種疼痛感就不那么明顯了，不到一個月就完全沒有這種疼痛感了。”

這個時間和孫賊上次給自己說的時候也不多，那時候他嘗試過，但是沒有辦法運氣入門。

“孫兒啊，你這一步算是走到叔的前面了，難道以前的人都說，小孩的腦子轉的快，你的這個轉的也太快了，你叔練得三十年，都沒有發現這種行氣的方式，你才不到一年就自己摸索出來了。”

主要是這種行氣方式也算是誤打誤撞，這樣的疼痛感沒有嚇退孫賊，孫賊年少無知，要是第一次讓趙衛國來練習這個，估計他會以為自己是練氣練岔了，走火入魔了，才會這么疼痛。

以后絕對不會再這樣行氣了。

“嗯，叔，你要不再睡會，我去跑步了。”

看著趙衛國問完了問題，孫賊就下炕了，準備去早練。

趙衛國也下來了，

“不睡了，你給這個起名催眠，我現在算是懂了，一分鐘不到我就睡著了，這個完全算是睡死過去了，難得睡的這么舒服，早上起來精氣神完全恢復，而且氣感很充足，走，叔和你一起去跑步。”

出門以前，孫賊依然是赤腳進入院子，把奶奶給他繡的布鞋放在了窗臺上。

趙衛國看了一眼，沒有說什么，就跟著孫賊摸黑出了院子，兩人活動了一下手腳，就開始從村尾出發，開始繞著村子開始跑了起來。

看著孫賊慢慢的開始加速，趙衛國也開始運氣跟上，但是跑了十圈左右，趙衛國開始氣喘了，慢慢的速度降了下來，孫賊也跟著降速了，

“孫兒，你不用管我，你繼續跑，順便讓我也看看你現在的耐力怎么樣，”

趙衛國跑了十圈也不過是輕微的氣喘，速度一降下來，里面感覺好了很多，聽到了趙衛國的話，孫賊點頭，又開始加速跑了起來，這就是他的早間日常晨練。

一圈，兩圈，三圈，趙衛國數著孫賊超了自己多少圈，直到天空慢慢的亮了起來，再一次孫賊從后面追上了趙衛國，和趙衛國平行一起跑著，趙衛國才驚奇的發現，這個少年在這一年來，不知不覺的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

遙想第一次考驗他的時候，才跑了四十分鐘就已經累的要倒在了地上，現在可以全力跑那么久，也不過是出汗而已，聽著已經緩和了呼吸的孫賊，

兩人的速度恢復到了正常人晨練的速度，

“孫兒啊，每次看到你都在進步，你現在的耐力已經遠遠超過你叔我了，我這一點真的是拍馬都追不上你了。”

聽到趙衛國這么說，孫賊也滿口應了句：

“還是叔教的好，沒有你帶我入門，我今年可能和去年一樣，還是只能在奶奶后面打下手。”

“你的小目標之一算是達到了，現在的你，已經完全可以照顧你奶奶了。”

“還早呢，叔，等我開始賺錢養家了，那時候才算是真正的家里的頂梁柱呢，這才是我的目標。”

趙衛國不由的感嘆，這個孩子的心思淳樸，要是別的孩子進步的如此迅速，多多少少都會帶一些傲氣，自滿的。

可是孫賊在練功以后，只想著給奶奶幫忙，當家里的頂梁柱，完全沒有其他同齡孩子的那種炫耀，自己當初也不過是說過讓他不要當人面前炫耀他學的本事，

這一年來，據他的觀察，孫賊村里，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在跟著自己學功夫，這個孩子的心性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成熟穩重，性格也算是好的，

自己見過不少家里條件差的孩子，懂事的，不懂事的，調皮搗蛋的。

可是有像孫賊這樣，家里環境在村里算是最差的了，家庭環境的影響和沒有父母的照顧，都沒有使他的性格出現明顯的缺陷，只是讓他學會了成長和責任感。

這個孩子就像一塊璞玉一樣，展現在自家的面前，趙衛國也不由的捫心自問，自己能帶好這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