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武健吾不記得走了多遠,走到了哪里,他只是覺得扶著自己的這個青年很不錯,很有禮貌,一直很有耐心地聽著自己對目前境況的抱怨,以及發泄著對中國人的輕蔑和仇視,好像自己今天的遭遇都是這些中國人造成的一樣。
這時夜已經深了,吉武健吾突然感到一陣風吹了過來,帶著些許的濕氣。他再次吃力地抬起昏沉沉的腦袋,看了一眼,原來是來到了蘇州河邊,他剛想說他住的地方不在這個方向,就又感到一陣惡心,低頭就干嘔起來。
青年人埋怨道:“吉武君,別吐在地上,你這家伙弄得我都想吐了,快往前走兩步,就吐到河里去吧。”
說罷就拉著吉武健吾走到河邊,輕拍著他的后背,讓他吐個痛快,同時用一雙機敏的眼睛好像很隨意地四處觀望了一下。
此時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兩個路燈的中間,正好是一處陰暗之所,稍遠一些的人都看不清,更何況現在已是深夜,街上除了遠處幾個醉漢就沒什么人了。
吉武健吾趴在河邊正吐得死去活來之時,突然覺得身體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推,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就已經離開了河岸,向著幽幽流淌的河水摔落下去。
“噗通!”
落水聲打破了深夜的沉寂,但是沒有任何人察覺到是有個人落水了。
此時,哪個青年人一雙冷峻的眼睛卻是緊緊盯著河面的情況,他干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知道一個爛醉如泥的人落進流淌著的河水里,會是什么反應和結局。
果然,落在河水里的吉武健吾根本就是毫無掙扎之力,他想高聲呼救,但是一口接一口的河水倒灌入口,嗆得他根本說不出話來,呼吸越來越困難,本就暈乎乎的頭腦更是一片混沌,雙手和雙腿也漸漸不聽使喚,僅僅是冒了個頭出來掙扎著扒拉了幾下水,就消失在了深夜幽暗的蘇州河里。
青年人在河岸上站立了約10分鐘后,就轉身順著沿河大街向前大步走去,不多時就坐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橋車,轎車的駕駛位坐著一個大男孩模樣的青年,正是張曉平。
他看著坐進來的西服青年點點頭,就發動轎車,駛入了遠方的黑夜。
而哪個西服青年,自然就是傭兵團第一殺手趙義了。
為什么趙義一定要把吉武健吾這個無足輕重的日本人置于死地,這就和周文現在在南京的處境有關。
就在周文和吉武健吾產生沖突后,在南京的體凈自然就把這一情況用電臺通報了上海的妙花。
這也是當初周文制定的應急預防措施,因為現在傭兵團分駐三地,只要是涉及與其他勢力產生糾紛、矛盾和沖突的事情都要及時互相溝通,以作應對之策。
妙花得知這個情況后,就知道周文在南京的處境不是太好,在上海的兄弟們暫時還不能去南京的情況下,有必要做一些策應。
怎么策應?傭兵團的兄弟們也不擅長什么勾心斗角的陰謀,那就做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殺人立威以作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