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陽初見此物的震驚,到后來的緊握不放,再到此刻突然轉變的態度…
這一切,都指向了一個可能——這塊被稱為甘薯的丑陋之物,恐怕絕非安德森說的那么簡單!
它真正的價值,或許遠超她們的想象!
高陽無視了吳廣的呆滯和安德森的懵逼,他背負雙手,在廳中踱了兩步,仿佛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最終長嘆一聲,臉上露出一種我本善良的無奈表情。
“罷了!”
“誰讓本公子心善呢?”
高陽揮揮手,滿臉滄桑的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看在你愛子心切,也算事出有因的份上,本公子便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只要你肯簽下契約,帶著你的船隊,全心全意為本公子效力三年。三年之內,一切需聽從本公子調遣。”
“如此,你今日欺瞞之罪,便可一筆勾銷。非但如此,本公子還可立刻派人,將你那寶貝兒子安德魯,從天牢里完好無損地撈出來。”
“這,如何?”
嗡!
安德森聞,驟然抬起頭來。
這一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從地獄到天堂,只在一念之間!
他原本以為自已死定了,連帶著家人也要遭殃,沒想到峰回路轉,活閻王非但不殺他,還愿意救他兒子,條件只是…效力三年?
這哪里是條件?
這分明是天上掉餡餅,是莫大的恩典啊!
以活閻王的權勢,幫他救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而效力三年,對于他這樣一個地位低賤的蠻夷商人來說,雖然失去部分自由,但能攀上高陽這棵大樹,說不定還是樁機緣!
“愿意!”
“小人愿意!”
安德森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他掙扎著爬起來,拼命磕頭,“高相仁慈,高相真是天大的好人啊!”
“小人安德森,愿為高相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別說三年,三十年都行!”
他此刻覺得,外界對活閻王的傳聞絕對是污蔑!
這活閻王,也有一顆悲天憫人之心啊!
否則,他怎會開設這濟世解憂的解憂閣?
“很好。”
高陽滿意地點點頭,對福伯吩咐道:“福伯,帶他下去,讓他把名下的資產,有多少條船,常跑哪些航線,手上有哪些海圖,都一一登記造冊,不得隱瞞。”
“如果一切屬實,明天這個時候,他就能見到他的寶貝兒子了。”
“是,公子。”
福伯躬身應道。
安德森此刻已是感激涕零,連連保證:“小人一定如實稟報,絕無半點虛假!”
就在安德森即將被福伯帶下去時,高陽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他,用一種看似隨意的口吻問道。
“對了,安德森,你在海外航行,可見過一種…大概拳頭大小,外皮是土黃色,形狀不規則,有點像石頭疙瘩的塊莖?”
“削了之后,里面的肉是淡黃色的。”
“本公子在航海家路飛的雜志里見到記載,這東西好像叫‘土豆’還是‘馬鈴薯’,本公子對此物頗感興趣,你可見過此物?!”
“土豆?”
馬鈴薯?
安德森仔細回想,最終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回高相,小人并未見過此物,不過小人一定謹記在心,日后必定多加留意,為高相探查!”
“嗯,去吧。”
高陽揮揮手。
安德森再次千恩萬謝,跟著福伯退下了。
臨走前。
他還忍不住的回頭,充滿感激地看著高陽道:“外界皆傳高相是活閻王,心狠手辣,坑人于無形……但經此一事,小人才知,外界對高相的誤解真是太深了!”
“高相,您其實……是個心懷慈悲的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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