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大雨嘩啦啦的自天際落下,噼里啪啦的打著屋頂,發出清脆的響聲。高長文一身長袍,站在窗戶前,盯著窗外的大雨,他的聲音隨之響起。“此情此景,真令我詩興大發,忍不住的想要吟詩一首啊!”說完,高長文直接瞬時起手,一手背負身后,一手拿著羽扇,在這頗有涼意的夜里,自顧自的扇著風。“遠看大雨大,近看也好大,這雨真是大,大雨真是大!”“好詩好詩,我高長文不愧是墨家下一任巨子!此等才華,簡直世間少有啊!”高長文負手站立,對此情此景的吟詩一首十分滿意。“天色不早,睡覺!”高長文伸了一個懶腰,隨后便朝著床鋪走去。但當走到房間桌子旁的時候,他的目光盯著桌上一堆花花綠綠的瓶子上,嘴角勾起一抹邪惡之色。“大乾第一毒士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要求我這大乾第一毒師幫忙?”“我這《奇淫合歡散》一出,那楚國二公主必定臣服兄長,此生難忘兄長的雄風啊!”高長文拎起一個墨綠色的瓷瓶,臉上閃著自傲之色,論毒計他不如高陽,但論制藥,那他也是自幼無敵手啊!但緊接著,高長文便意識到了不對。“咦!”他盯著手上的《奇淫合歡散》瓷瓶,陷入了沉思之中。桌上的藥瓶,一樣只有一份,涉及到了瀉藥,毒藥,春藥,獸藥等各種藥。現在奇淫合歡散在他手上,那他給高陽拿了什么藥?“擦!”“壞了,綠瓶分人和獸用的,全都是春藥,我給看錯了!”高長文心頭驟然一驚,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他趕忙打著傘沖向楚青鸞所在的房間。路上,高長文遇到了福伯。“福伯,兄長進去了嗎?”福伯一臉好奇,但立刻道,“大公子半個時辰前就進去了,二公子難道有事?”“但只怕大公子現在不太方便。”說著,福伯還給了高長文一個你懂的眼神。高長文看了一眼不遠處漆黑一片的房間,臉上強行露出一抹笑容。“沒事,本公子能有什么事,就是隨便看看。”說著,高長文又打著傘原路返回,他邊走還邊在心底道。“沒事的,都是春藥,奇淫合歡散和專治母豬不孕不育的獸藥也差不多,兄長論毒計和人品,和畜生的區別也不大。”“嗯,沒事的沒事的。”高長文自自語,自己在心底安慰著自己!“……”上官府。上官婉兒和上官霆正坐在一張桌上吃飯。“兄長,你這招真的奏效嗎?”上官婉兒看著上官霆,有些不確定的道。上官霆露出一抹笑容,隨后自信的道,“婉兒,你不懂男人,男人都喜歡大度,善解人意的女子,反正是最后一晚,等楚青鸞回了大楚,兩者也就斷了聯系!”“一味的逼的太緊,反而不好!你這樣,活閻王說不定還會愧疚,所以就不去了,兄長是男人,我能不懂男人的心理嗎?”上官婉兒也覺得很有道理。她點了點頭:“兄長所,之有理!”上官霆繼續的道,“你聽兄長的,男人以抓心為主,而不是抓身,你既然認定了活閻王,那便主動出擊,待到此事過后,便邀請他一起去城外山莊泡湯泉!”“待拿下他的心,那他也就專情了!”上官婉兒臉色一紅。“一起泡湯泉?”“這……不太好吧?”上官霆開口道,“法子兄長給了,剩下就看你自己了!”“天下男人,但凡還出著氣,那就扛不住一起泡湯泉,只要婉兒你抓住了活閻王的心,還怕活閻王到處沾花惹草嗎?”上官婉兒看了看上官霆,點了點頭,“兄長這般專情,多年一直獨寵嫂嫂一人,甚至都不曾納妾,兄長說的有道理!”“……”長安城外。蕭太后穿著一身粗布長衣,原本極為精致,貴氣逼人的臉龐,也涂上了黑灰,看著極為狼狽。“齊郎死了,軒兒也死了……”“無上的權勢,多年的謀劃,全都沒了,一切都沒了,這一切全都拜活閻王所賜!”蕭晴眼角的淚痕劃過,隨后是滔天的恨意,無盡的殺意。腦海中,高陽兩次進入長樂宮輕薄她的畫面歷歷在目。屈辱!莫大的屈辱!現在的蕭太后哪里不明白,高陽早就告訴了武曌一切,他是故意來長樂宮的。此人不但占了她的便宜,還反手不認人,將一切全都出賣給了武曌,她不但被白白占了便宜,還給高陽送了一份大功!武軒,溺水而亡!真是狠啊!甚至連一天都不等,直接快刀斬亂麻。一想到這,蕭晴的心底充斥著無盡的恨意。“我要報仇!”“我要活閻王的命,我要武曌的命!”蕭晴拳心攥緊,指甲甚至刺入手掌,她在心底發出一陣陣的怒吼。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絕望。徐玄機被拿下,丞相黨羽被武曌全部清掃,宮中的勢力為了護送她出城,更是折損的七七八八。以前斗不過高陽,現在談何報仇?忽然,蕭晴眼前一亮。她想到了齊閑對她所說的最后一番話。“若能逃出長安城,記得去城東十五里外的臥龍山,找一個叫陳平的謀士,務必將他帶回齊國,此人有驚世之才,可令我齊國大興!”蕭晴就仿佛捉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臥龍山!陳平,有驚世之才!“齊郎手段無雙,他探查的情報定不會錯,這陳平定然了不得,定有驚世之才!”蕭晴越想眸光越亮。“走!”“去城東十五里的臥龍山,找陳平!”蕭晴對身邊僅剩不多的兩個手下出聲,語氣堅定。“……”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