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匈奴。草原之上。巨大的王帳內,匈奴單于赫蘭察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底下一眾將領紛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當然這些酒,也只是低度數酒。赫蘭察坐在首位,手里拿著一只烤熟的羊腿,他先是大口吃了一口,隨后目光落在巴特爾的身上。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道,“吾兒,我聽聞你放走了一個大乾士兵,令他前去長安傳話?”巴特爾一口抿下杯中之酒,隨后擦了擦油膩的嘴,朝著赫蘭察說道,“父汗,確有此事。”“哦?”“你命他傳的什么?”巴特爾笑著道,“那能有什么,就說大楚與我匈奴聯姻,楚青鸞很快就要嫁給孩兒。”“孩兒就是想告訴那大乾女帝,我天神部落背后有人,有莫大的支持,令她動手之前,好好的掂量掂量,除此之外,倒也沒什么了。”赫蘭察聞,也沒放在心上。這話,沒啥毛病!他端起酒杯,朝著眾人道,“三國扶持,再加我天神部落三十萬勇士,大乾必定忌憚,不敢開戰!”“我天神部落,必將再現百年輝煌!”“諸王,今日不醉不歸!”一時間,王帳內的氣氛極為火熱。“……”御花園。涼亭內。武曌屏退左右,唯有高陽、上官婉兒兩人,石桌上放著精美的點心,一壺熱茶,石椅上放著厚實的坐墊,極為柔軟。“陛下,這坐墊挺舒服啊!”高陽用力坐了坐,朝著武曌說道。“高卿既覺得坐著舒服,待會兒便帶走吧。”武曌鳳眸一抽,落在了高陽身上,隨后開口道。“這怎么好意思呢?”“那臣就不客氣了。”武曌:“……”“陛下,這點心看著也不錯,臣還有個妹妹,就好點心,前段時間,臣暗訪睢陽郡,還帶回了一個小女孩,府上開銷頗大啊!”高陽搓著手,一臉不好意思。武曌嘴角一抽。好家伙,這是來她皇宮進貨來了?“一并帶走。”武曌深吸一口氣,隨后開口。“陛下,這……”武曌面無表情,直接料高陽于先的道:“朕明白,這茶待會兒朕也命人包一盒,高卿一并帶走。”“高卿,你還看中了什么?”高陽尷尬一笑,“陛下,臣不是那個意思,您看錯臣了。”“不要?”武曌問道。高陽面帶糾結,還是說道,“那還是要吧。”武曌又好氣又好笑的道:“行了,匈奴入侵,擄朕子民,殺朕將士,此仇不共戴天,你搞出數條毒計,理應有功,這些東西,你若是要,朕多賜你一些便是!”“雖然這往鹽里下毒,其法有些陰損,但朕覺得此法不錯,改日你將此毒藥拿一批給朕!”武曌坐在椅子上,鳳眸帶著思索,像是斟酌。高陽搖頭道,“陛下,拿不了。”武曌一愣,隨后道,“朕給錢!”“朕像是那種不給錢之人嗎?”高陽依舊搖頭:“陛下,給錢也不行!”“高卿,為何?”“因為這往鹽里下毒,還禍害匈奴后代,令其畸形,這都是臣吹牛逼的。”“什么?”武曌一聽,鳳眸瞪大。上官婉兒也兩眼一黑,不可思議的看向高陽。這將他們嚇一跳的毒辣之計,竟是吹牛逼的?高陽干咳兩聲道,“陛下,臣又不是缺心眼,誰家下毒,還會堂而皇之直接說出來啊!”“這說出來,匈奴不是有所防備了嗎?”武曌:“……”“那高卿你這是?”武曌也察覺到了不對,于是開口。“臣就是想嚇嚇匈奴,這匈奴王子巴特爾想來惡心臣,那臣就反過來惡心他們,論惡心,臣還真未逢敵手!”“朝中并非鐵板一片,這消息瞞不住。”“縱然真沒泄露,那也無妨,陛下可派人前去傳播,做的真一點,臣故意說了派人前往三國下毒,那匈奴憂心忡忡之下,只能派人前往大乾腹地購買,我大乾還可大賺一筆。”高陽賤兮兮的笑道。武曌:“……”她也是服了。高陽連她都騙過去了,她還以為世間真有此奇毒!坑!太坑了!以高陽的名聲,還有這番話,別說匈奴了,就連他們都深信不疑,這一旦傳到匈奴,匈奴必定人心惶惶!武曌感慨的道,“高卿,你是真坑啊!”“但對待匈奴,就該如此!但高卿說不記仇,這也是故意說的?你想嚇一嚇百官?”“陛下圣明!”高陽點頭,并且十分理直氣壯的道,“無仇者,不會懼臣暗中報復,有仇者,日日提心吊膽!”“此舉一箭雙雕,雙全之策!臣光是想想,就爽的渾身發抖啊!”武曌:“……”上官婉兒:“……”她們瞧王忠、盧文等人的表情,那估計這段時間都睡不好了。“那這第二條法子,才真正藏著治匈奴之計?”武曌來了興趣,坐直身子朝高陽開口道。高陽點頭,也不賣關子,直接開門見山的道,“陛下所不錯,這第二條法子,方是臣針對匈奴的毒計!”“此計名為——牧荒斷源計!”“牧荒斷源計?”此一出,武曌和上官婉兒齊齊喃喃自語。“高陽,何為牧荒斷源計?”武曌好奇問道。高陽見狀,開口道,“臣敢問陛下,正面對抗,匈奴可是我大乾將士的對手?”武曌幾乎不假思索的道,“我大乾不說一騎當五胡,最低也是一騎當三胡,正面廝殺,同等人數,匈奴絕不是對手!”“我大乾的甲胄,刀劍,全都是碾壓匈奴的!”高陽目光幽深,笑著道,“那匈奴強在什么?”“一是行蹤不定,搶完就跑,二是騎射了得,他們擁有著天然的牧場,他們的戰馬比我大乾跑的快,可輕易拉扯我軍!”說到這,武曌似是明白了些什么。“高卿,這牧荒斷源計是針對匈奴的戰馬?”高陽想到巴特爾那個混蛋,隨即直接道,“不錯!”“匈奴人強的便是戰馬,所以臣這一招,便是改變匈奴的畜牧結構,擠壓戰馬的生存空間,展開一場狙殺的經濟戰!”“當然,這有一些前提!”武曌眉頭緊鎖,不明高陽意思。“戰馬于匈奴而,重要性不而喻,我大乾該怎么去擠壓匈奴戰馬的生存空間?”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