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有所預料,畢竟匈奴人骨子里就慕強,現在又是討伐匈奴人,他們自己的同胞,響應之人不會有多少。但眼下這也太少了。這動靜傳到了不遠處正在沙場演練的大乾將士那,他們也是如看笑話一般,目光掃向高陽。別說匈奴人了,他們也極為看不上高陽,軍中漢子大多都是一腔熱血的匹夫,看不得齷齪手段。尤其高陽身世頂級,這更吸引仇恨。他們內心一陣慶幸,幸好挑選的不是他們。王大牛,左威衛一名校尉,他對高天龍萬分敬仰,但對高陽卻極為看不起。男人就該堂堂正正,天天耍陰招算什么本事?眼下見到匈奴人沒有響應,這令他爽了。“戶部尚書又如何,陛下青睞又如何?當他們軍中漢子是什么,沒有軍功,那就是一坨狗屎!”王大牛狠狠淬了一口。高陽有所預料,但也沒想到,居然只有幾個人響應,這場面的確挺尷尬的,簡直一眼都能瞧見站出來的是誰。他目力極好,看向那站出來的幾個匈奴人。雖然都低著頭,但隱約瞧見,其中一人,應當很喜歡俯臥撐,臥推等訓練方式,胸肌挺大的。但他也只掃了一眼,便朝一旁看笑話的呂震道,“呂爺爺,大營外應當到了一支車隊,煩請令他們進來。”呂震瞇著眼,眼底一驚。“高家小子,你又搞什么花樣?”“呂爺爺馬上就知道了。”高陽神秘一笑。很快,好幾輛馬車進入了演練場,一旁是高家下人以及保護的府衛,為首之人正是綠蘿。“蘿兒,將東西抬上來!”綠蘿行了一禮,接著高聲道,“是!”“將東西,全都抬上去!”隨著高陽的聲音,定國公府的護衛趕忙從馬車上將一個個大箱子搬了出來,一個大箱子需要兩人來抬,顯然不輕,刷刷刷!匈奴人的眸子,全都齊聚大箱子上。不遠處。看熱鬧的王大牛,大乾將士也全都盯著這一口口神秘至極的大箱子。“嘶!”“大箱子!”呂震輕抽一口涼氣,腦海中驟然想到了高陽自睢陽郡歸來,一人面對長安士子,力挽狂瀾,令輿論反轉的那一日!難道……呂震目光駭然。一口箱子,兩口箱子。足足十個大箱子,擺在了點將臺上。眾多目光之下,高陽負手淡淡的道。“全都打開!”高陽一聲令下,箱子全都齊齊打開。剎那間。白花花的銀子,在陽光的折射下,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快要晃瞎一眾匈奴人的雙眼。呼!僅是一瞬間,場內的呼吸聲便變的粗重了一些。不遠處的大乾將士,也有些坐不住了。匈奴人的目光,全都齊聚這白花花的銀子上,此刻,整個演練場上,一片寂靜無聲。咕嚕!趙不識吞咽了一口唾沫,直接呆了。樸多握緊雙拳,死死盯著高陽,一雙眸子發紅,心底在怒吼。可惡啊!是想拿錢羞辱他樸多嗎?如果是這樣,那你可就看錯人了!隨后,高陽輕飄飄的聲音響了起來。“本官這個人,什么不多,唯有錢多。”“本官這個人,對美人感興趣,對民間疾苦感興趣,對天下任何事都感興趣,但唯獨對錢不感興趣。”“錢對本官來說,不過是一個數字罷了。”這話一出,匈奴人全都握緊了拳。聽聽,這特么說的還是人話嗎?高陽,這是真該死啊!呂震都驚了,嘴角一陣抽搐,縱然是他也覺得這一番話太拉仇恨。但他神色復雜。他想過了許多種方式,唯獨沒想到高陽這廝,又動用了鈔能力!匈奴人,頂得住嗎?高陽繼續高聲道,“來此之前,本官特地問過,左威衛大營,尋常士兵的月俸祿,一般為五百錢,爾等因身份,只有三百錢!”“三百錢夠什么?”“夠上青樓嗎?”“夠在長安城買房嗎?”“夠令妻兒老小過好日子嗎?”高陽的三問,令不少匈奴人紅了雙眼。這些話雖然扎心,卻說的事實。如趙不識,他想到了辛勤勞作,一文錢當兩文錢花的妻子,想到了兒子連個糖葫蘆也吃不起。他是匈奴人,俸祿低,人還挨累,各種待遇也幾乎沒有。他盯著高陽。高陽繼續道。“現在,本官給爾等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命運的路,就在腳下!”“本官既前來挑選親衛,一同上戰場殺敵,護衛在本官身邊,又豈能摳摳搜搜?所以本官說個數!”高陽豎起一根手指,高聲道:“一口價,一名親衛一兩銀子!”“如何?”天下士子都逾越了,這區區八百人,他又沒要破虜弓的銀子,還是為武曌上戰場殺敵,待會兒再通稟武曌,倒也無妨。轟!此話一出,猶如雷霆一般,驟然響徹整個大營。趙不識驚了!他的拳心驟然攥緊,呼吸陡然加重!匈奴人驚了!他們紛紛瞪大雙眼,盯著點將臺上的高陽。一時間,場內一片寂靜。別說距離最近的匈奴人了,就連不遠處看熱鬧的大乾將士,也不淡定了。月俸一兩銀子,直接就翻倍了?王大牛握緊拳心!他自幼出身貧寒,一路爬到了校尉,但以他的官職,一個月不過三兩銀子。這幫蠻夷,居然能有一兩銀子!高陽不給說話的機會,繼續的道,“爾等先別出聲,讓本官先把話說完。”“畢竟此次是討伐匈奴,令你們對自己昔日的同胞下手,這等事,光是區區一兩銀子的月俸,本官的良心實在是過不去。”“所以本官決定——除了一兩銀子的月俸,另外上了戰場,殺匈奴首級者,每一個首級,除了朝廷的賞賜,本官從自己的腰包里,額外獎勵一兩銀子!”“并且!”“殺什長者,賞二兩銀子!”“殺百長者,賞十兩白銀!”“殺千長者,賞百兩白銀!”“殺左右大都尉者,賞千兩白銀!”“殺匈奴諸王者,賞萬兩白銀!”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