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名外披黑色長袍,內著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來到客棧。他留著兩撇山羊胡子,手持一把拂塵,整個人看起來仙風道骨,一舉一動充斥著難的道韻。“家主,大師到了。”手下心腹微微彎身,朝著裴誠恭敬的開口道。裴誠視線掃去,一雙眸子打量著面前的中年道士。光從賣相來看,倒是極為唬人。“你有通鬼神之能?”裴誠身為讀書人,自然不信世上竟有能通鬼神之人。因此,他帶著一抹質疑的道。尤其是此人,涉及到他明日的計劃,甚至乃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環!“裴家主若不信,貧道李福可當場演示一番,裴家主一看便知。”李福揮動手中拂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他看著面前的裴誠,一臉自信。“李大師既然如此自信,那便還請演示一番,好令老夫提前開開眼。”裴誠遞出從市井坊間高價買來的一張竹紙,目光極為深邃。他先前雖也極為期待這血咒手段,但卻也認為匪夷所思,不足為信。江湖術法罷了,若太過拙劣,一眼便是假,不過他裴誠的眼,怎可朝活閻王發難?畢竟那廝……可不是好惹的!“那貧道便如裴家主所愿。”“這血咒上的內容,裴家主想要寫點什么,煩請裴家主告知一二!”李福笑了笑,一雙眸子閃著精光。“這還能指定血咒內容?”“貧道可通鬼神,這是貧道吃飯的家伙,自然可以。”裴誠猶豫后,出聲道,“那便寫上竹紙……斷文脈!”“這可以嗎?”李福淡淡道:“自然可以,不過這是貧道安身立命的手段,還請裴家主暫避一二。”“這是自然。”很快,幾人朝后轉身,李福則是抖了抖寬大的道袍,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裴家主,好了。”“這么快?”裴誠聞,一臉愕然。“通鬼神罷了,這有何難?”李福揚了揚手中的拂塵,淡淡開口。很快。當看到李福的手段后,當看到那空白的竹紙上,竟肉眼可見的浮現出了“竹紙斷文脈”五個猩紅大字。裴誠與裴寂的眼底,皆是浮現出一抹駭然。“絕了!”“這手段簡首絕了!”“空白竹紙,竟肉眼可見的浮現出血色大字,簡首匪夷所思!”裴寂趴在床上,滿臉震驚。裴誠也難掩淡定,他面帶激動,朝著道士一陣開口。“大師,這次務必助老夫一臂之力!”“裴家主,你可是要針對大乾活閻王?”“這大乾活閻王被譽為天下第一毒士,令無數人聞風喪膽,他可不是好惹的,要針對他,只怕……”裴誠皺眉,若有李福的血字手段,他的謠攻勢,務必更加恐怖。但這李福,這還尚未開始,卻隱隱間對高陽有了畏懼之心。這便就難辦了。“你怕了?”裴誠皺眉。李福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朝著裴誠兩指搓動的道,“裴家主,若是尋常人便也算了,但對活閻王動手,這得加錢。”裴誠:“……”裴誠點點頭,出聲道:“對活閻王出手,理應如此。”“這加錢,極為合理。”“但我裴家什么不多,最多的便是錢,區區銀子,李大師只管開口!”裴誠掀開之前的大銅箱,露出里面金燦燦的黃金,從中首接取了十錠。“李大師,夠嗎?這只是我裴家的定金,待到事成之后,我裴家還有十錠金子奉上!”“如何?”李福掂著金子,一張滿是褶皺的臉都快堆成了菊花。“夠了,這可太夠了!”“那便有勞李大師了。”裴誠出聲道,而后面帶森然,語氣一陣拔高的道。“動用我裴家全部力量,兩日之內,將血咒和竹紙又名“鬼怖木”有損文運的消息,傳至整個長安城!”裴誠語氣森然,眼底激動不己。“是!”老仆應了一聲,激動的下去安排。李福也轉身出去,前往裴家安排好的房間休息。“父親大人,這道士雖然有幾分本事,但這血咒,定然是用了別的手段,否則為何要我們轉身?”“依孩兒來看,這秘密必定就藏在他那寬大的袖袍中,這如何能要十枚金子?”“他將我裴家當做冤大頭呢?”裴誠一臉欣慰,“我兒雖遭挫折,卻能有此番認知,著實讓老夫欣慰!”“這也算……成長了,只是代價太過昂貴,但千金換我兒成才,這也值了!”裴寂一臉不好意思,但接著就繼續道,“父親大人謬贊,孩兒只是覺得這銀子是不是也太多了?”“寂兒,小了,格局小了,身為裴家未來的少主,給他十錠金子又如何?二十錠又如何?縱然是百錠金子,那又如何?”裴誠這番話,令裴寂心中一陣羞愧。是啊,他裴家萬貫家財,百年底蘊,財可通天。區區十錠金子,這又算得了什么?他,格局終究是太小了!但緊接著,裴寂便聽到裴誠開口道,“無論給多少,只要事成之后再將其滅口,這錢不還是我裴家的?”“畢竟這世上,再守秘密的活人,都比不過死人。”裴寂渾身一顫。他深吸一口氣道,“寂兒……的確小了,還是父親大人格局大!”裴誠手中盤著文玩核桃,面色冷冽的道。“活閻王,老夫倒要看看這招,你拿什么接?”“……”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