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說著話,掃視眾人一眼。
“尤其是法律的制定者,更要懂法守法,不然,豈不是自欺欺人。”
“將軍,話是如此說,可事實上,皇權大于一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家弄死個百姓,就是百姓自己的取死之道。”
吳若凜辯道。
林豐冷笑:“吳大人,若是如此說理,那趙爭起兵造反,逼得趙震出逃,或者橫死他處,這也是趙震的取死之道么?”
吳若凜張口結舌不敢回答。
林豐繼續道:“若我林豐,不收留他趙震,任其在荒野中潦倒,是不是也是他趙震咎由自取?”
“若如此治世,還用別人造反嗎?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吳若凜無以對。
林豐嘆口氣:“此事你別管了,明日我去見趙震,看看他到底想活成個什么模樣。”
“是,將軍。”
吳若凜是個聰明人,也知道,如今誰掌握了兵權,就是誰說了算,皇權,王公貴族,都是過眼云煙。
如今的林豐,雖然是一介白身,沒有朝廷封賞的任何職位,但他手里卻掌握著,天下第一兵團,鎮西軍。
誰敢說不,就連擁有數十萬人馬的趙爭,亦不敢輕捋虎須,任坎、巽兩座小小的衛城,屹立在京都城之下。
至今無人敢進入其區域內。
這是個什么樣的氣勢?
沒有赫赫威名,沒有鐵血戰例,沒有累累人頭,哪里有如此待遇?
城內已經沒有地方住了,況且林豐還有一千五百護衛隊,只這成千的戰騎,就無法安排。
林豐不想打擾百姓,帶了隊伍到城外去扎營。
夜晚時分,趙碩第一個來到營地。
京都城所發生的一切,都會形成報告送到林豐的案頭,所以,什么事情都瞞不過的。
包括趙碩在鎮西軍被踢出御林軍序列時,接管了原有的御林軍隊伍。
這也間接表明了,趙碩當時選擇了站他父親那一隊,而放棄了林豐這個大哥。
雖然趙碩當時十分猶豫,心中也非常慚愧,但是這些心理活動,是無法形成報告,讓別人知曉的。
趙碩來見林豐,也是猶豫再三,覺得如果林豐都到了京西府,自己不來見一面,心里的愧疚會更加嚴重。
剛一進林豐的營帳,趙碩便雙膝跪地,垂頭哽咽。
這也不是他裝出來的,而是內心真實的反饋。
林豐則坐在臨時搭建的書案后,安靜地看著趙碩,沒有說話。
趙碩哭泣了一會兒,終于止住悲聲。
“大哥,我對不起您。”
林豐淡然一笑:“起來說話吧,我曾經說過,血畢竟濃于水,若是我自己,恐怕也會做出如此選擇,這沒有什么好愧疚的,只是大宗朝廷不太爭氣而已。”
趙碩不起來,依然跪在地上。
“大哥,眼下朝廷分崩離析,人心都散了,趙家恐怕也完了。”
“錯了,趙家依然是皇族,趙爭馬上就要登基為帝。”
“大哥,還有挽回的機會嗎?”
林豐皺眉道:“這得看你們趙家有沒有杰出的人才,如果憑空出世一個英雄,比如你趙碩,也可以帶領御林軍,橫掃叛軍,奪回京都城,也未可知。”
“唉,是趙家對不起大哥,我們沒有怨。”
林豐擺手:“趙碩,就別在這里跟我打苦情牌,還是起來好好說話,如今你我可是兩個列的人,你仍然代表著皇親國戚,而我林豐,則是大宗朝的一介平民。”
趙碩想了想,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