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漢子已經跳到啞巴的破舊漁船上,抬手沖仍然傻站著的啞巴就是一拳。
誰知,那啞巴不動則已,見對面動了手,船擼立刻掄了起來,在拳頭還沒到臉上時,先一步將那漢子一擼砸到船下。
那漢子不防,從幾條船的間隙中,跌進水里。
眾人驚叫起來。
“啊,還敢還手。”
“啞巴打人了...”
“殺了他...”
一眾漢子們紛紛往破漁船上沖,手里拿了竹篙的,還有船槳的,有的漢子還從懷里抽了一柄短刀出來。
破舊的漁船在水中劇烈晃動著,啞巴卻站得很穩,手中粗笨的船擼,左一下右一下,每次都能擊中一個漢子。
而被擊中的漢子,毫無半點抵抗能力,只一下就跌到水中。
撲通撲通撲通連連濺起無數水花,剛剛跨進破船的漢子,盡數被啞巴砸到水里。
于老大頓時傻了眼。
他收留這個啞巴,也問不出來歷,只知道很能干活,打的魚也比別人多,還不要工錢,只是管飯就行。
是個難得的人才,誰知身手竟然也如此厲害,十幾個漢子近不得身。
啞巴掄了一陣船擼后,見身周再無人敢攔著,便緩緩將船擼插進水里,搖動起來。
破舊的漁船擠開前面的兩條船,往前行去。
于老大和剩下的幾個漢子,呆呆地看著他,不敢再上前動手。
那些跌進水里的漢子,也沒傷得太狠,頂多有頭破血流的,卻死不了人。
都是在水里掙命的漁民,跌進水里,等于放他們一條生路。
所有人從水里爬上船后,沒人說要追著要船的。
于老大也不說話,任憑漁船在水里打轉。
啞巴就是跟在林豐身側的木頭臉,他從福寧府追著林豐去了上林府,沒有追上林豐的腳步。
本來想準備路費,再進大宗南部疆域時,就聽人家說林豐死了。
他不會說話,耳朵又不好使,消息滯后太多。
等他打聽清楚,林豐是在鷹澗峽離開的,去了東海后,便私下出走,離開上林府,沿著晉江,坐船去了同盛府。
在臨都進入洛凌渡。
木頭臉不管別人怎么說,他必須要確認林豐的生死真相。
他本來就是在水上討生活的,所以,一路往東海走,都是選擇水路前行。
上林府過同盛府在臨都府城東,晉江在這里分了岔,一條往南,一條往東。
往南的河道叫洛凌渡,往東的河道叫延同河,洛凌渡一直往南再往東,與豐澤河匯聚成一條河,就是永定河。
而延同河則往東過洛臨府再往東從大正皇帝趙爭的第一座皇城,洛城北,繞城而往南下,過福長州入東海。
延同河上有一條戰船,從其形制上看,是鎮西軍的船。
船上有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一臉風塵之色,正皺了眉,緊盯著前方的水路。
他便是鎮西軍中赫赫有名,卻總是不見其面的,游騎營老大韋豹。
韋豹已經跟白靜、王前還有胡進才三人打過招呼,他這個階段的主要任務,就是尋找林豐。
其他事務,已經交給手下打理。
韋豹帶了幾個游騎營的骨干,放棄戰馬,乘船出行。
準備從延同河繞過洛城后,從福長州入東海,沿海岸南行,過渠州府到甘慶府走一趟。
沒了林豐的鎮西軍,已經開始人心惶惶,雖然軍卒還不知道,但是中上層軍官,基本都聽到了一些風風語。
如果長時間沒有林豐的確切信息,整個鎮西軍,恐怕要陷入動蕩不安之中。
韋豹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無論如何,要將林豐的消息,落到實處。
不管是死是活,總得有個確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