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牛看著似乎也沒有那么高大了。
他抓耳撓腮,心情煩躁,垂頭喪氣,縮著脖子。
看著周圍其他小攤販清空了自家的蔬菜后陸陸續續的離去,傻牛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還一斤菜都沒賣出去呢。
可天卻已經黑了。
很快,菜市場的人潮褪去,只剩下一地的狼藉跟灰暗的燈光。
又很快的,夜市擺賣小吃零嘴的人來了。
又一波人潮涌來,然后又褪去。
傻牛還是一斤菜都沒賣出去。
他從下午四點守到了半夜十二點。
菜還是那些菜。
可他卻不是原先那個傻牛了。
原先的傻牛信心滿滿,覺得自己肯定能做好師公交代的事情,一定可以把這些菜全部賣掉。
現在的傻牛心灰意冷,覺得自己果然是個大傻子,離了其他人就什么事也做不了。
難怪彩英不喜歡他。
他又想起彩英了。
想起彩英離開那天說了那樣決絕的話。
想起兩個人一起度過的那些歡樂時光。
抬頭再看周圍,擺夜市的人也走了。
偌大的菜市場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跟一堆蔫巴了的菜。
傻牛覺得很難過。
他想哭。
他想師公。
想老大。
想瘦猴。
也想彩英。
在夜色的烘托下,在蔬菜山的映照下,他覺得自己孤零零的,很無助。
傻牛看了看身旁的菜,又看了看不遠處也同樣陷入沉寂的街道,到底是沒有哭出來。
他站起身,準備將這些菜又原封不動的塞回袋子里。
可他才撿起地上的蛇皮袋,就聽到一個清脆稚嫩又帶著幾分警惕的聲音問道:
“你的這些菜都賣嗎?”
傻牛猛的抬頭看去,就見一個長得很好看很好看的姑娘正用一雙干凈的眼睛盯著他看。
在姑娘的身側,還有一個長得跟她十分相似,但年紀要大許多的婦人。
傻牛下意識的點點頭:“賣。”
“怎么賣的?多少錢一斤?”那姑娘問道。
傻牛撓撓頭,不知道怎么回答。
雖說他在這里坐了一天了,可他卻是從沒想過這些蔬菜要賣多少錢。
他也沒問過其他人。
其他人也沒問過他。
他想了想,說:“一塊錢一斤。”
之所以賣一塊錢一斤并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蔬菜不新鮮了,而是因為一塊錢一斤比較好算數。
稱了多少斤,那就是多少塊錢,不用耗費腦子。
那姑娘聽了顯然是很高興,立馬扭頭跟身邊的婦人道:
“媽,這個價格很便宜。”
“咱們可以多買一些,然后把吃不完的做成菜干。”
田七點點頭,看著不諳世事的女兒道:“都聽你的,那就都買了吧。”
李若娟立馬歡快的朝眼前的傻大個說道:“那你把你的這些菜都稱一稱,看看多少斤,我們都要了。”
傻牛終于高興了,咧著嘴笑說好。
但是,他把這些青菜上秤的時候又出現問題了。
他發現電子秤太小。
而他自己的‘青菜山’太大。
不管他怎么努力的將掉落在地上的蔬菜撿回電子秤上放著,卻總是撿了這棵掉那棵,撿了那棵掉這棵。
青菜山根本沒有辦法完完整整的堆在電子秤上。
傻牛很是苦惱。
撓著頭想,要如何才能把青菜山變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