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呵笑著應下李老爺子的呼喚:“呵呵,沒想到老爺子還記得我的名字呢?”
“聽到您喚我阿忠,我就不由得想起幾十年前您對我的教誨。”
“真是時光如流水啊,一轉眼,如今咱們都是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
李老爺子猛然咳嗽幾聲,想要說些什么,卻被咳嗽聲掩蓋住了。
忠伯站在病床邊,仍舊一臉呵呵的笑道:“老爺子您不要激動。”
“您可是李家的當家人,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要是您倒了,李家可就散了。”
李老爺子聽到這話生生壓下咳嗽,咬牙切齒的說道:
“治、治、治.....”
既然是葉家派來給他治病的,那還廢那么多話干什么?
李高鴻聽出老爸的意圖,忙朝忠伯恭敬道:
“忠伯,我看您要是想跟我爸聊天的話,還是等我爸身體好轉了再聊吧。”
“您看他如今這個樣子也說不了幾句話。”
“還是請您先給我爸瞧瞧,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治一治。”
忠伯聞著空氣中的惡臭味,心中也很是好奇。
雖說他知道李老頭的病癥是什么,可知道是知道,聽旁人說的總歸是沒有自己親眼看到的來得有趣。
他點頭:“那行,把你爸中毒的地方給我看看。”
李老爺子有些抗拒,但在生死面前還是強忍著屈辱,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李高鴻示意旁邊的醫護人員動手。
醫護人員互相看了一眼,便開始忙活起來。
先是扯掉了床邊的移動抽風機。
然后再移走能加速愈合的燈具。
最后便是一個如蓋子一般的紗布罩子。
隨著紗布罩子一掀開,一股更為強烈的惡臭味隨之發散在空氣里。
直至這會兒,忠伯才總算是明白為什么要用一個移動抽風機對準李老頭的下半身了。
他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上前幾步,探頭看去。
就見在明亮燈光下,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赫然出現。
那血肉模糊的程度就像是被人用錘子一遍遍捶打,然后又一遍遍揉搓。
皮跟肉粘黏,血與水相融,筋跟膜糾纏。
怎是一個‘慘’字能形容。
忠伯饒是見多識廣,也在看清李老頭的中毒部位后微微受驚了一下。
他凝神再看,就能看到在那腐爛的地方有無數肉眼不可見的蟲子正在吞食著李老頭的皮肉。
難怪李老頭的病癥是又疼又癢。
他搖搖頭,給出結論:
“下毒之人心思歹毒,他將毒蟲下在老爺子的根上。”
“所以老爺子才會變成如今模樣。”
“如果想要保住李老爺子的性命,只能把根切了。”
“否則,等蟲子吃完了這一根,就會吃到老爺子的身體。”
李老爺子猛的睜開眼睛,暴怒不已。
要是切根就能解決問題,那還要葉家派人來干什么?
醫院的醫生早就建議這么做了。
如果葉家人的辦法就是這樣,那他何必煎熬到今天?
他早切早解脫不好嗎?
這么一想,李老爺子便徹底爆發了雷霆之怒。
他跟這個葉家的看門狗本來就有過節。
如今他躺在這里不人不鬼,而對方卻是身體康健的站在一側,還出了一個惡毒的餿主意。
這怎能不讓人生氣?
不僅僅是生氣,李老爺子甚至是目光淬毒一般盯著忠伯:
“葉、家好、好狗!”
忠伯聞并不生氣,只是桀桀桀的笑道:
“老爺子莫不是病糊涂了,怎么還說出這么傷感情的話來?”
“您可別忘了,咱們兩家可是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