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累話說得客氣，卻透露出一絲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李國耀慢慢直起身子來，轉身面對眾人，扶了扶眼鏡，卻沒有絲毫緊張神色。

“看來你們也發現，背包拿錯了，這是個意外。不過關于畫像，確實是我隱瞞了。”

落星不滿地皺起眉頭：“你這人怎么跟擠牙膏似得，非要我們查到一點你才說一點。到底是你想解決問題，還是我們求著你解決問題啊？”

落星這話帶了點火氣，祝搖光雖然沒開口，但眼底也透著一股不滿。

紀城也附和道：“泥人尚有三分脾氣呢，你這一點誠意都沒有，三番兩次欺騙我們。這樣我們很難相信你的話了。”

李國耀靜靜地看了他們一會，最后嘆息一聲。

“我是有苦衷的。因為見過這幅畫的人，都死了。”

夏無累雙手環抱，好整以暇：“詳細說說吧村長。”

“這事還得從來旺死的那天說起。”

李來旺發瘋死在街上后，李國耀喊了幾個村民給他收尸，還讓人把他家里收拾一下。來旺沒有后代也沒有親人，按理說房子和里面的東西最后得交回村里去，等著發配給其他人。

當時李國耀并沒有在上交的物品里找到那幅畫，他還以為是李來旺已經把畫出手了，也沒有多想。

這一疏忽，卻釀成了大禍。

“村里死掉的牛羊，不是什么鬼魂作祟，而是人為的。這些見過畫的人，都有患上了不同程度的瘋癥。他們說那些雞狗牛羊身體里藏著文物，掏出它們的心臟說能賣錢，還跑來找我換錢。甚至還有人，對自己的家人下手……而瘋癥發作后不出七天，這些人就死掉了。”

“而第一批死掉的人，都是去來旺家里收拾東西的人。我意識到不對，想到了那幅畫，趕緊派人去他們家中尋找畫卷，并勒令不許任何人展開畫卷。”

但李國耀還是低估了手下人的貪婪和好奇，畫卷送到他手上的時候，村里又死了七個人。

李國耀也知道這種事情傳出去會搞得人心惶惶，當時跟李來旺下墓的人那么多，已經有人懷疑到這畫上了。他便稱此畫已被燒毀，杜絕其他人來打聽。

“我想著取走這畫可能惹怒了墓主，便把偷偷把畫戴在身上，這次下墓把它放回來，希望能平息墓主的怒火。”

夏無累突然問道：“你給畫像拍照的時候，不是也見過畫像了嗎？為什么你沒事？”

這個問題李國耀似乎也沒想過，他有些怔愣，老半天才試探著說：“或許，是因為我沒看到整幅畫卷？”

“不對吧，”夏無累將鋤頭對準了李國耀，“看你剛才的樣子，一眼就認出了神女，甚至從不懷疑這墓室里，最顯眼的冰棺和尸體。”

“說明你知道很多東西，你還是在隱瞞。你能來到這里，不可能是偶然。”

落星，紀城和祝搖光站到了夏無累的身后，表示對她的信任。

李國耀微微低下頭，半張臉隱在昏暗中，讓人看不清楚神情。

“您說的也是。都到這里了，確實也沒有瞞他們的必要了。”

他喃喃自語，又好像在跟人對話一般，莫名其妙開口道。

“是，是。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