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沒聽明白，一味趕夏無累回去睡覺，免得二丫又被夢魘著了，醒來身邊沒人，怕是也會嚇到。

夏無累無奈，只得回到紙扎鋪里。

明天還要去花樓，她確實也需要休息。

次日清晨，夏無累打開門，將花圈紙人等東西擺放到門口。

平時這時候侯老已經過來了，但估計昨晚累得不輕，這個時候也沒醒來。

夏無累一邊擺弄著紙人，一邊思考怎么跟侯老請假去城中心一趟，花樓離這邊可有些距離。

而此時，突然有人目的明確地往紙扎鋪來了。

“請問需要……什么？”

抬頭看到來人，夏無累略微停頓了一下。

是小夏。

這才剛開門就找上來了，看來在外面蹲守許久了。

小夏穿著普通的麻衫，笑意盈盈走上前來，緊緊看著夏無累，問道。

“小姑娘，我家里人昨天去世了，想來買些東西。”

夏無累慢慢點了點頭，指了指鋪子里的東西。

“東西都在這了，隨便看。”

小夏走進紙扎鋪，迅速打量整個鋪子，一邊看著周圍的紙扎用品，一邊狀似無意問道。

“小姑娘，你年紀輕輕，應該不是這鋪子的主人吧？你家大人呢？”

夏無累老實道：“我爺爺住在另外的房子里，不在這邊睡覺。”

“這樣啊……”小夏眼珠子轉了轉，“這么說，晚上這鋪子里只有你一個人住嗎？”

夏無累剛想開口，卻見二丫從里屋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姐姐……”

夏無累心頭一跳，走過去拉起二丫的手。

“這是我妹妹，我們姐妹倆住這里。”

小夏的眼神在二丫身上停留了一會，很快便移開了。

“姐姐呢，也想問你們一些事。”

小夏盡量露出和藹的笑容：“姐姐有個弟弟，昨晚死了，魂魄都飛了，道士找了一晚上，結果發現他來這里了。你們呢，昨晚有聽到什么嗎？”

“不能說謊哦，說謊”

夏無累心想，來了，終于問出口了。

小夏覺得年紀小的孩子更好套話，所以問話的主要目標是二丫。

二丫歪著腦袋想了想，認真答道：“昨晚夢到娘親要來接我了，所以二丫要好好報答姐姐和爺爺。不過還好來的不是爹，我可怕爹了……”

小夏愣了愣，不過這個年紀的孩子說話顛三倒四，想到什么說什么，倒是也正常。

夏無累也附和道：“昨晚我妹妹夢到我們死去的娘親了，被嚇到了。難道是因為姐姐的弟弟來我們這邊了？他怎么這么壞，假扮成娘來嚇妹妹！”

小夏面對夏無累略帶譴責的目光，更是有些反應無能。

“呃，我也不知道。”

看來這兩姐妹是真的沒察覺到昨晚的事情，小夏趕緊站起身。

“那什么，東西等會再來買。”

小夏走出門，而夏無累的精神力也緊緊跟上。小夏雖然有所覺察，但左右實在不見人，只得按捺下心中的不安。

小夏左拐右拐到一個僻靜的巷子中，開口道：“出來吧。”

不過片刻，暗處走出一道健壯的身影，比小夏高上不少。

“怎么樣了？”那人甕聲甕氣，像是把嘴巴蒙起來說話，有些沉悶。

小夏收起了剛才在鋪子中那副溫和的模樣，眉眼漸漸冷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