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背負太多,所以自持克制,不會放任自己亂了心緒,更不會去觸碰世間飲食男女該有的七情六欲。”
“但我對你好,愿意為你舍了這條命,又豈是為了向你索要任何報酬或者關系?”
“就算這輩子你都將我拒之門外,哪怕你永遠封閉內心,我總會陪著你的。”
“誰叫這一世我便是為你而來的呢?”
她要這盛世,就算前路千難萬難,尸山血海,白骨成堆,他也義無反顧相陪。
她若要亂世,那為了她亂了這天下又如何?
世人欺他辱他,無妨。
世人若想欺她辱她,休想!
風輕塵伸出手,細細描摹著那張臉,把那五官一筆一劃、一點一滴刻在心底。
他微微抬起手臂,枕在他臂彎的白明微,也因此與他靠得越來越近,他的下巴,就這樣觸到那滾熱的額頭。
他情難自禁,把唇湊向近在咫尺的額角。
然而,還是止在毫厘之外。
“算了,不能趁人之危占你便宜。無論我是個怎樣的人,在你面前,總要做君子的。”
最后,他輕聲嘆息,將白明微摟得更緊,隨即展開自己的披風,把懷里的人輕柔一裹。
披風帶著他的溫度,帶著他的氣息。
兩人于這陰冷潮濕的洞里,互相依偎在一起,汲取對方身上的溫暖。
無孔不入且又熨帖的暖意,以及藥物的作用,白明微的體溫漸漸降了下來。
她似不再難受,但早已精疲力盡的她,依舊靠在風輕塵懷里熟睡不曾醒來。
睡夢中,她夢到很多事,也夢到了很多人。
她還夢到了師父。
多久沒有賴在師父的懷抱中了?
似乎從她回府過后,便不曾有過這么安心溫暖的感覺了。
祖父疼她,但祖父也相當嚴苛,所以她未曾與祖父十分親近,相處之中帶著些許距離。
在祖父面前,她是祖父寄予厚望的人,為了回應祖父的期盼,她不允許自己表露軟弱的一面。
這樣的堅強與懂事,就如同她與祖父之間豎起的高墻,她無法逾越過去,自然不能像個孩子一樣與祖父撒嬌。
大哥疼她,但大哥是端方君子,向來對她的疼愛與包容,都如那春風化雨一般,溫柔得恰到好處。
正因為大哥什么都給了她,所以她也不會苛求什么,只是讓自己變得聽話懂事,才不叫大哥擔心。
七哥更是寵她,只是母親走的時候,七哥同樣年幼,沒有人教七哥應該怎么疼愛妹妹。
以至于這份疼寵不知如何表達,總是用錯了方式,令她只會張牙舞爪,與七哥斗得雞飛狗跳。
能讓她摟著撒嬌的,從來只有師父一人。
而現在,她又感受到那久違的溫暖。
她只想沉溺其中,不愿意醒來。
“啪!”
臉上一陣生疼。
白明微登時驚醒,雙目倏然睜開,凌厲逼人。
洞中有光,有人點了火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