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的為信念而戰,有的為理想而戰,有的則為野心和貪欲而戰。
父叔兄長,為的是保家衛國的信念,為的是天下太平的理想。
他們棄筆從戎,并非是為了建功立業,而是為了守護家國。
只要他們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長埋地底,而不是背負著“孬種”的罵名留名史書,這就足夠了。
這就夠了。
兄妹倆幾乎忍不住紅了眼眶。
歷經艱難險阻,他們終于為父叔兄長正名了!
這時,太后的聲音再度響起:“一個家族十一男兒,只剩兩個活著,如今白相已老,而七公子與小公子尚且年幼,滿門婦孺生活艱難。”
“哀家提議,除了已賞封的三品誥命夫人沈氏以外,這些烈士的遺孀,理應賞封誥命夫人,皇帝以為如何?”
說完這番話,太后目光平靜地看向這無比熟悉的朝堂。
那時先帝剛走,朝中暗流涌動,不乏一些驕縱的臣子仗著新帝好欺負,就開始肆意妄為。
她那二十多歲的兒子面對百官急促不安,縮在御座之上不敢說話。
便是她,在簾子后陪著兒子坐了三年,待惟墉捋順朝綱,她才退居幕后。
如今她又來了,來到她曾經叱咤風云的地方。
這里沒有專門給她豎起的簾子,但此時此刻,兒子陌生而可怕的目光,早已在他們母子之間,豎起了高高的墻。
這個結果是她早已預料到的。
但她不后悔坐在這里。
這么些年為了維護母子情分,多少事情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到最后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祖宗的基業江河日下。
她首先是一國太后,才是一位普通的母親。
母子情分,在她這里本就不該凌駕于國家大事之上。
更何況,惟墉遞來了先帝的玉佩。
惟墉在向她求救,她怎能袖手旁觀?
元貞帝聞,唇邊竟掛起一抹笑意。
那笑容意味深長,裹挾著憤怒與邪惡。
可偏偏,他的聲音溫和得詭異:“母后所極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