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韋貴妃的不停提示,劉堯無動于衷。
他默默地跪在那里,視死如歸。
他知道自己不能低頭,他之所以觸怒父皇,是因為父皇對太后不敬。
要是他此刻認錯,就意味著他并不認為父皇做的是錯的。
縱使他僥幸存活,那么他也是助紂為虐的幫兇。
這個錯他不能認!
堅決不能!
韋貴妃看到他這個樣子,簡直恨鐵不成鋼。
蠢貨!
皇帝和太后再怎么吵,也是母子之間的拌嘴。
這蠢貨身為人子,不也經常忤逆自己么?
怎么現在就這么犟呢!
她瞪著劉堯,眼睛都紅了!
劉堯也知曉母妃的意思,同時他也清楚,母妃希望他圓滑一些,能屈能伸一些。
可這不是能屈能伸的問題,而是原則。
身為人子,與母爭執是仁義孝道層面的問題。
但國君與太后爭執,卻不僅僅是孝與不孝,而涉及到國政。
他身為皇子,不聽母妃的話是為不孝,可他若堅持正確的道義,也無傷大雅。
父皇是君吶!
他怎可這樣對病重的太后。
更何況太后還處處為東陵考慮。
所以他不會認錯!
元貞帝心底那股異樣,也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化。
此時此刻,充斥他胸腔的,是憤怒與殺意。
他面目逐漸證明,狠心地從韋貴妃手中抽出寶劍,無視韋貴妃幾乎廢掉的雙手。
那柄劍,朝著劉堯的胸膛刺去。
韋貴妃瞪大雙目,連手上的疼痛都忘記了,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泓郎!”
來人卻是蒹葭。
劉堯垂下眼睫,他知道大將軍救他來了。
因為早前大將軍說過,李美人是大將軍的人。
“泓郎!”
蒹葭的又喚了一聲,聲音由遠及近,帶著些許倉惶與無措,就像失去庇佑的雛鳥,驚慌地尋找著母親。
下一剎那,她便出現在殿內。
鞋子也跑丟了一只,衣裳也是隨意披著,那只裸露的玉足被凍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