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挾著咸腥氣息撲面而來，羽諾明倚在雕花船欄上，指尖拂過流轉著虹光的船舷：“姥姥總說這萬霞云船是養生寶器，我原先還嫌它不如刀劍威風，沒想到在這里發揮出了用處。”

葉塵望著船外翻涌的墨色海浪，甲板卻穩如平地，不禁咂舌：“這船真是不錯，你姥姥對你太好了，連趕路法寶都講究天上飛的，水里游的！”

旁邊秦風與桃夭公主聞，目光在鑲嵌著月魄石的桅桿上流連，眼底艷羨藏都藏不住——大孤域女皇殿的掌上明珠，果真處處透著世家底蘊。

船身突然劇烈震顫，九重浪濤如黑龍般沖天而起。可那七彩光幕只是泛起漣漪，將咸澀海水盡數阻隔在外。飛舟破浪疾行，在云濤間犁出一道霞光軌跡，比起凌空飛行快了何止十倍。

“不對勁！”秦風忽然按住腰間，鱗片狀耳飾泛起幽藍光芒，“這腥氣里摻著化蛟的蛟涎香！那氣味……好像是千年的墨鱗玄蛇在化蛟！”他本體龍鯉對水族氣息格外敏銳。

羽諾明手中茶盞一晃：“不是說這汪洋是上古大能截取海洋煉化的虛陣？怎么會養出活物？”

“虛中有實方為造化。”桃夭公主長袖翻飛，指間掐算著星斗方位，“墨鱗玄蛇乃上古遺種，千年褪皮九次可得蛟形，看這風雷之勢……”

葉塵思索片刻，道：“你們說的化蛟，可是要引動天劫？”話音未落，遠處海面炸開漆黑漩渦，隱約可見鱗甲森然的蛇軀在雷云中翻滾，每一次扭動都激起百丈驚濤。

海風突然被秦風扯住袖口的動作割裂，這位龍鯉化形的青年眼中跳動著躍躍欲試的火苗：“葉兄，這等千年難遇的機緣，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話未說完，葉塵已是點頭：“走，我也想見識見識化蛟的壯闊場面！”

羽諾明立刻操縱著云船，按照秦風的指引前行。

秦風從腰封里摸出本泛黃的古籍，嘩啦啦翻到某頁：“你們看這《海經注》記載，墨鱗玄蛇是上古時期海洋霸主之一。這是一種巨蟒，體型龐大無比，一旦化蛟，無論是肉身還是血脈，都堪比神獸。一般的蛇類，化為蛟之后，遠遠不如墨鱗玄蛇化的蛟。墨鱗玄蛇每蛻一次皮便要沉睡百年，鱗片縫隙里滲出的血珠能點化靈泉……”

“等等！”羽諾明突然指著天邊倒懸的墨色漩渦，“你們聞見沒有？”她頸間瓔珞無風自動，“是雷劫將至的焦糊味！”

眾人順著她指尖望去，只見墨色海天交界處，一道裹挾著雷光的龍吸水貫通天地。隱約可見玄鐵般的蛇軀在其中痛苦翻騰，鱗片開合間帶起金石相擊的脆響。每片逆鱗都滲出暗金色的血珠，在海霧中凝成詭譎的符紋。

“它好像扛不住雷劫了！”羽諾明驚呼道。

“快走！這是難得的奇遇，咱們如果把它擊殺了。好處多得不得了。它的內膽，可以把我們的靈力增強很多！它的化蛟龍血，可以強大我們的血脈！它的鱗片，可以煉制成犀利的飛劍！它的肉，可以燉蛇湯喝，那是美味啊！”秦風十分興奮的說道。

聞，葉塵他們紛紛翻白眼，秦風真是越來越像個吃貨了，最后一句話充分暴露了。

“我覺得龍鯉燉玄蛇不錯。”桃夭公主一臉認真道。

葉塵深以為然的點頭：“絕對超級補，而且我聽說龍鯉血能解蛇毒！”

羽諾明口水更是流出來了，一臉神往：“好想喝……”

秦風淚流滿面，這都什么人啊，老想著吃他。

他們正交談間，萬丈驚濤突然炸開。玄蛇仰頭長嘶，額間隆起的兩支玉色鼓包刺破雷云，漫天劫火映得飛舟上的琉璃瓦都泛著血色。

羽諾明猛地催動，彩霞飛舟頓時化作流光，朝著正在蛻變的猙獰巨蛇疾馳而去。

這場面太難得了，千年不遇，這墨鱗玄蛇，本身就是一種體型巨大的海蛇，縱橫海洋，鯊魚鯨魚都要逃跑。更何況是生長了千年的貨色？化為黑水王蛟之后，恐怕府臺境的武修，都不是它的對手。

不過墨鱗玄蛇蛻皮成蛟的那一刻，也是它最虛弱的時候。一旦這個虛弱期過了，它就成了真正的蛟龍，龍歸大海，一下子鉆進了深海之中。到時候就算是神火境的大能，都難以將它殺死。

“咔嚓！咔嚓！咔嚓！”

鱗片剝落的聲響穿透風暴，秦風攥著船欄的手背暴起青筋：“這可是活著的上古圖鑒，咱們的運氣可真是太好了！”他望著遠處翻騰的蛇影，瞳孔里倒映出龍鯉血脈特有的金色紋路。

就在他們逐漸靠過去的時候，葉塵忽然說道：“我感知到了，有強大的生靈埋伏在那墨鱗玄蛇四周，好像也在等它化蛟，并不只是我們。”

嗯？

桃夭等人聞，臉色皆是微微一變，羽諾明連忙控制萬霞云船停止了靠近。

此刻秦風也是說道：“我也感覺到了，附近的水汽有波動，絕對隱藏的還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