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微微沉默。他并非木頭,怎能感覺不到鐘燕平日里那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含情脈脈的眼神?那些超乎尋常的關切與偶爾的失態,他早已有所察覺。
然而,他隨即冷冷一笑,眼神銳利如刀:“你天生媚骨,又覺醒了熒惑妖狐這等絕世禍血,堪稱諸天萬界魅惑第一人!男人在你眼中,恐怕只是獵物,只是可以利用和榨取價值的工具罷了!”
“我葉塵,可不想成為第二個趙尚!”
鐘燕聽到這般話語,臉上的凄然笑容更盛,眉宇之間甚至浮現出一抹化不開的哀傷。她眼神迷離,如同夢囈般喃喃低語:
“或許……終有一日,我會傷害這天下所有人……但唯獨你,我永遠不會傷害。”
“因為……你是我黑暗中唯一看到的那道光芒,是我泥沼中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我這一顆心……早已被你占據了大半……”
“你覺得――我會相信這些蠱惑人心的鬼話嗎?”葉塵嗤笑一聲,語氣冰寒,“在我故鄉有一句至理名: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
“多說無益……”鐘燕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反應,眼神變得更加深邃、更加執著,“時間,會證明一切。”
她的聲音緩慢而深情,卻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堅定:“縱使……我將來讓這天地傾覆,讓萬丈高山化為深谷,讓無盡深海變為桑田……卻也永遠不會失卻對你這一腔深情。”
說著,她注視著葉塵的美眸之中,竟緩緩滑落兩行清澈的淚水,淚珠沿著光滑的臉頰滾落,在夕陽下折射出晶瑩的光。
無人知道,在她人生最絕望、最黑暗的幾個瞬間,總是眼前這個男人,如同劃破沉寂夜空的明亮流星,闖入她的世界,帶給她希望與重生。
在燎心要塞命懸一線時如此,在荒村那個她信念崩塌、萬念俱灰的夜晚,亦如此。
“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葉塵強行壓下心中那一絲莫名的觸動,聲音陡然變得嚴厲無比,“立刻放我的神魂離開這異象!否則――”
他雙目圓睜,周身氣勢轟然爆發,威嚴雄渾,猶如一尊自九天降臨、執掌刑罰的冷漠天神,“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真的……毀滅了你!”
“毀滅……我?”
鐘燕凄然一笑,淚水依舊在滑落,她卻毫不退縮地直視著葉塵冰冷的目光,輕聲反問道:“你曾經說過……哪怕與全世界為敵,也定要護我周全。這些話……難道都忘了嗎?”
“那是有前提的!”葉塵厲聲喝道,“是讓你恪守本心,不行惡事!而不是像你現在這般,依仗血脈,胡作非為!”
“胡作非為?”鐘燕仿佛被這個詞刺痛,聲音陡然拔高,一連串的反問如同疾風驟雨般砸向葉塵:
“我怎么胡作非為了?我害你了嗎?我吸取你的精氣修為了嗎?還是我趁機鎮壓你的神魂,將你煉成我的傀儡了?”
“我――”
這一連串尖銳而直接的反問,竟一下子將葉塵問得噎住了,一時語塞。
仔細一想,鐘燕確實……到目前為止,除了將他拉入這異象幻境,并未真正做出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他的舉動。
他的語氣不由自主地稍稍緩和了一些,但警惕依舊:“那你……將我的神魂扯入這幻媚無疆之中,究竟要干什么?”
鐘燕聽到這個問題,臉上那凄然哀傷的表情瞬間如同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侵略性的嫵媚笑容。
她那雙本就勾魂攝魄的美眸,此刻更是情欲流轉,目光灼熱得幾乎要化成一汪春水,滿溢出來。
她舔了舔紅潤的嘴唇,聲音令人骨頭酥麻:“我自然是要做……一個女人,對一個她心愛的男人,最應該做、也最想做的事情啊~~”
“你……!”
葉塵心中猛地一跳,看著對方那侵略性十足、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眼神,再聽著這曖昧露骨的話語,一種古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仿佛……自己才是一個落入狼口的、毫無反抗能力的女人,而對面那個風情萬種、步步緊逼的,才是圖謀不軌的“好色之徒”!
這種角色錯位的荒誕感,讓葉塵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沒錯――!我就是要強推了你!”
鐘燕語出驚人,聲音如同珍珠墜落玉盤,既清脆悅耳,又帶著一種鏗鏘決絕的鋒銳之氣!
“先在這幻媚無疆中征服你的神魂,出去之后,再一步步征服你的身心!靈汐姐姐說得對――愛,就要主動去爭取!若是愛而不得,那便――用強!去搶!去奪!”
她美眸中閃爍著狂熱與偏執的光芒,仿佛在宣布一項偉大的事業:
“今日,我鐘燕便在此征服你葉塵!哪怕你日后后宮三千,佳麗如云,其中也必須有我鐘燕的一席之地!而且,是無人可以取代的重要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