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一定的位置,總想作出一番豐功偉績,西奧多也不例外。
農業大臣雖然沒有太多的權力,但也是珍貴的權力入場券,可以作為敲門磚做好一些事。
西奧多打聽了一下萊茵聯盟的資金缺口,結果數額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巨大,像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國家本就脆弱的財政之上。
莊園里,國王依舊沉溺在酒精之中。
王宮內,大臣們摸魚不休,拿不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
沙龍中,貴族們竊竊私語。
街巷上,商人們憂心忡忡,擔心加稅和市場的蕭條。
西奧多又參加了一場毫無結果的宮廷會議,除了心力交瘁和吃了一打奶油夾心餅干外毫無收獲。
萊茵聯盟從王室到貴族的財政從瀕臨崩潰,到準備崩潰,就連韋森公國也不好過。
而農業,這個社會的傳統基石,卻因為去年冬天早到晚退而導致小麥減產,不但無法提供新的活力,還成為不安定因素。
回到住處,管家遞來一張請帖。
國事艱難,但歌照唱,舞照跳。
在宴會上談國事,是一種很時髦的做法。
“或許,我們需要一些不同的思路。”一個平靜而充滿自信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
西奧多轉過身,看見說話的是一個穿著剪裁考究、風格新穎的深色韋森服的中年男人,渾身透著一股干練與精明,眼神銳利,仿佛能看透一切,正在與幾位宮廷貴族侃侃而談。
等他說完一輪,西奧多笑著上前對他說:“霍真普洛茲,想不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霍真普洛茲看到是西奧多,連忙行禮,回道:“我這次受朋友邀請前來尋找發財的機會。”
西奧多和旁邊幾位客人打了招呼,好奇地問霍真普洛茲:“找到機會了嗎?”
王都的人不太清楚,他們南方與韋森公國接壤的人就對霍真普洛茲的名字和事跡如雷貫耳。
霍真普洛茲說:“如今天氣越來越冷,羽絨服有很大的市場,我這次個回來發現了很多機會。”
如果是在二十年前,周圍的人聽他這么說就應該緊張了。
所有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不認識霍真普洛茲不要緊,只需要知道他現在是韋森公國的工廠主之一就夠了。
西奧多在一旁聽著霍真普洛茲的商業調查結果,心中靜靜地思考,最后讓管家邀請他明天到自己家里做客。
第二天下午,霍真普洛茲按時抵達,客廳里只有賓主兩人。
西奧多露出一絲禮節性的笑容,開門見山地進入正題:“如今萊茵聯盟面臨困境,我苦思解決辦法,有意模仿韋森公國,卻發現困境并非幾座工廠就能解決。”
“對此,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是不懂就問懂的人,這次原本打算向腓特烈請教,但腓特烈和瑪利亞度蜜月還沒回來,那里先問問韋森公國成功的商人,說不定有不一樣的收獲。
霍真普洛茲靜靜聽完,輕輕點了點頭。
他當了那么多年盜賊,開了這么多年工廠,十分清楚一個道理,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做盜賊,想做大做強,離不開官商勾結。
雖然他在韋森公國有所成就,但出了地界,沒幾個貴族把他代做一回事。
西奧多是美因茨公國未來的統治者,如果能夠得到他看重,以后的工作就好展開了。
霍真普洛茲心中有了底,認真地說道:“大臣閣下,您的問題在于,您看到的麥田,只意味著食物,而我看到的麥田,卻是流動的黃金,是驅動機器運轉的燃料。”
“什么意思?”西奧多皺起眉,這個角度沒有設想過。
霍真普洛茲回答道:“我的意思是,萊茵聯盟的農業,還沉睡在舊夢里。”
“它需要一場變革,一場邁向金幣主導農業生產的變革。”
“金幣……主導農業生產?”西奧多對這個陌生的組合詞感到困惑,同時又感覺到很有點熟悉。
“正是。”霍真普洛茲身體微微前傾,語氣變得熱切,“新的農業不是簡單地把糧食賣掉換錢,而是一種全新的思維方式和組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