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還能逆風而行,去挑戰不可能嗎?”
“縣委辦的通知明天就會到,要鎮黨委依據江昭陽本人的敘述提供事實材料。”
這話像根冰錐扎進后脊梁,林維泉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磚上劃出刺耳的摩擦聲。
哼,這擺明了是要我們為他的功績背書啊?林維泉有些傻眼。
江昭陽這家伙簡直要榮譽加身啊?
“你說,處于這種情況之下,我能狙擊他的提拔嗎?”
二等功?還擒獲了五名偷獵分子?
林維泉心里一怔。
倏地,他眼珠子狡猾一轉,“張縣長,這江昭陽到底有何等神通廣大的能力,竟然能在短時間內立下如此大功?”
“張縣長,這里有貓膩。”
“據我所知,這不是森林公安機關趙明嶺的功勞嗎?”
“我得到的消息是,當時趙明嶺帶隊深入山林,歷經千辛萬苦才將那些偷獵分子一網打盡。”
“怎么現在,這功勞卻成了江昭陽的了?他這不是貪天功為己有嗎?”
林維泉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一支雪茄。
隨著思緒的翻涌,他的力度越來越大,直至將那支雪茄截斷。
窗外最后一絲天光被暮色吞噬,林維泉他順手“啪”地按亮臺燈。
昏黃的光圈里,去年防汛表彰會的合影正對著他冷笑——照片中央的江昭陽捧著“抗洪先進個人”獎狀。
而他這個兼任的防汛辦主任卻站在他身邊,完全成了陪襯。
當時那小子怎么說來著?“林鎮長教導有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那笑容背后隱藏的是對他地位的挑釁與不屑,是對他能力的不認可與輕視。
林維泉新仇舊恨涌上心頭。
電話那一邊的張超森陰險一笑,“究竟是誰的不重要,這事嗎?何東來在辦,你就不要操心了。”
“唐杰是我在常委會上力排眾議,堅持要調來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唐杰……”林維泉喉嚨發緊,他想起唐杰提拔去白嶺鄉任職前,有一次在食堂時,唐杰端著餐盤從他身邊經過時,白襯衫袖口露出近萬元的名表,表盤在正午陽光下晃得人眼暈。
“老林啊,知道為什么選唐杰任你的副鎮長嗎?”張超森的聲音打斷了林維泉的回憶,將他拉回現實。
“明白,他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這是為了增強我們的實力。”
“不,事情遠不止這么簡單,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給他去辦。”
說到這里,張超森停頓了一下,“他在市里有三套學區房。”
“這說明了什么?”
“這……這說明了什么?”林維泉愣住了,他無法理解這與唐杰即將擔任的副鎮長職務有何直接關聯。
別人的房子關你什么事呀?
電話那一邊的張超森,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他說出的話,仿佛在教育一個冥頑不靈的學生:“見微知著,一葉知秋,老林啊,你怎么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呢?”
林維泉囁嚅著,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懂,不……我懂您的意思,但除了能顯示出唐杰有錢之外,這——這還能深層次地說明什么呢?”
林維泉對這番話的深層含義并未領悟。
“說明唐杰不是江昭陽,他們的本性截然不同,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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