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昭陽向林維泉進行了匯報。
對于天晟水泥的熊斌,林維泉壓根兒就沒有任何好感。
那個家伙倚仗自己上面有人,壓根兒就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囂張得沒邊。
目中無人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逢年過節,也是三瓜二棗打發了自己。
這家伙眼里只有大王,哪有自己這個小王?
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還真以為自己可以在這片天地里橫著走了。
不拿他開刀,拿誰開刀?
只是投鼠忌器,忌憚他背后的人,否則早就收拾他了。
現在江昭陽給他下了停產整改通知,正好,借江昭陽之手,好好整治他一下。
林維泉心中暗自盤算,借江昭陽之手整治熊斌,既能達到目的,又能讓自己置身事外,何樂而不為呢?
至于熊斌背后的人出面,自己往江昭陽身上一推了之。
這鍋,江昭陽背吧!
“嗯!我說過,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江鎮長,既然你已經決定并付諸行動了,那就做了吧,我相信你的判斷力。”
“天晟水泥的事其實是處理得恰到好處。”林維泉沒抬頭,鋼筆在文件上劃出沙沙的聲響,“我這兒,有省環保督察組前天剛轉發來的群眾舉報信,你倒是未雨綢繆。”
“雖然有些越俎代庖,但是你是代表政府的,環保部門也只是政府一個部門嗎,所以罰款也及時!”
“還有,這依維柯車的賠償款嗎?”
“也收得好,沒有追究這家伙的責任,就是給他天大的面子了,出點兒錢不應該嗎?”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不過,這錢可得上交政府的財政,統一使用。”
江昭陽點點頭,“只是,安監辦連一個攝像機都沒有,工作取證不容易。”
“還要借黨政辦的攝像機,萬一黨政辦自己要用,那就耽誤工作了。”
“我的意思是從這一筆錢里拿出一點兒為安監辦添一臺攝像機,這不過分吧?”
“這?”林維泉猶豫了一下,還是勉強答應了,“那,行吧。”
江昭陽暗中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然而,當江昭陽說到大東溝煤礦時,他表明了停產整改的態度。
“關于大東溝煤礦,我認為我們應該采取停產整改的措施,以確保安全生產和環境保護。”江昭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
林維泉卻不置可否。
窗外的蟬鳴突然刺耳起來。
他看見林維泉右手邊的《縣域經濟年鑒》被翻得書脊開裂,某些頁碼夾著泛黃的便簽紙,最終停在“礦業經濟”章節。
他用鋼筆在劃著什么,某段用鋼筆標出的文字刺痛了他的眼睛:“……大東溝煤礦連續三年納稅額占全鎮財政收入的20%……”
江昭陽一愣,這家伙又來暗示這一套了。
“江鎮長!你知道縣里新規劃的高鐵站吧?”
林維泉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腦,點了幾下,出現了一張全縣沙盤模型。
林維泉的指尖懸在礦區上空,“從大東溝運煤的專線鐵路,正好能接軌高鐵貨運樞紐。”
“但它的瓦斯濃度一直是個棘手問題,這也是我們不得不正視的安全隱患。”江昭陽道。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