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鈞緯聞,臉色驟變,眉頭緊鎖,“天晟水泥?那可是我們鎮上的大企業,每年上交的利稅不小。”
他迅速調整情緒,繼續問道:“江鎮長,您有具體的證據或者線索嗎?這事兒非同小可。”
江昭陽的話終于找到了出口。
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所了解到的一切細節和邏輯推理,不加修飾、一股腦兒地傾倒了出來。
萬鈞緯初聞之下,不禁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他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量:那個地方,終日籠罩在厚重的粉塵之下,空氣渾濁,環境惡劣,連普通人都避之不及,怎會有制毒分子選擇在此設點?
這聽起來簡直不可思議,如同天方夜譚。
面對萬鈞緯的狐疑,江昭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笑容中是對人性貪婪的無奈。
“你聽說過那句話嗎?”
“什么話?”
江昭陽字酌句斟道:“在這個世界上,為了100%的利潤,就有人敢于踐踏一切人間的法律,無視道德與正義。”
“而當利潤攀升至300%以上時,他們更是膽大包天,敢于犯下任何罪行,哪怕面臨絞首的極端刑罰,也在所不惜。”
“何況毒品還遠不只這點兒。”
說到這里,江昭陽停頓了一下,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似乎在想象那些為了暴利而不擇手段的黑暗場景。
他繼續說道:“毒品,這個讓人沉淪、摧毀無數家庭的惡魔,其背后的利潤,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
“它不僅僅是一個數字,更是無數家庭破碎、生命消逝的根源。”
辦公室彌漫著陳年卷宗特有的霉味。
萬鈞緯聽完敘述后,鋼筆尖在“熊斌”二字上洇出團墨跡。
這位四十出頭的所長突然起身反鎖房門,又從文件柜底層摸出個牛皮紙袋。
“三個月前緝毒大隊截獲一批高純度冰毒,包裝袋上沾著水泥粉末。”
他抽出檢測報告,在成分分析欄畫了個圈,“氧化鈣含量28.6%,這個比例,讓我聯想到天晟水泥的配方,但僅憑這一點,我還不能完全確定它們之間是否存在直接關聯。”
“江鎮長,你現在的話,讓我肯定天晟水泥有問題。”
他說,馬上布控。
江昭陽瞳孔微縮。
他扯松領帶,汗濕的后背貼在起皮的仿皮沙發上:“得派人混進去。”
江昭陽強調道,“不,僅僅是混進去還不夠,我們必須打入他們內部,成為臥底。”
“只有這樣,才能有機會一網打盡,徹底鏟除這個毒瘤。”
然而,現實總是比想象更加棘手。
萬鈞緯此刻卻面露難色,輕輕搖了搖頭。“難,太難了。”
“他們招工流程極為嚴格,不僅要查三代親屬,確保人員背景清白。”
“而且流水線上的工人幾乎全部來自熊斌的老家,那里的人彼此熟悉,外來者很難融入。”
“更不用說獲取核心信息了。”
江昭陽暗中點頭,看來萬鈞緯也在暗中調查天晟水泥的問題。
江昭陽起來看向窗外,遠處中的水泥廠像頭蟄伏的巨獸,它的煙囪吐出濁氣。
萬鈞緯猛地站起身,搪瓷杯里的茶水潑濕了值班表,有一個人要到所里來工作,明天準備排他的班。
這個人是自己特意要來的。
三年前市里端掉的地下賭場,那個挨了三刀還死死咬著毒販耳朵的臥底警察,出現在他的眼前。“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