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相結合,不就形成了一條無懈可擊的證據鎖鏈嗎?閉環一旦形成,任誰也難以逃脫。”
他對身邊的李銳新道:“你,現在就去倉庫里拿一支我們之前繳獲的麻醉槍來!”
“記住,要挑選一支看起來有些年頭,最好還帶有些許使用痕跡的那種,這樣才能更自然地融入這個‘故事’里。”
李銳新轉身離去。
審訊室內,只剩下趙明嶺一人。
他輕輕摩挲著卷宗封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一會兒,李銳新拿回了一個物證袋。
“有了!”趙明嶺猛地掀開證物袋,一支麻醉槍哐當砸在金屬桌面上。
槍管在冷光下泛著詭異的幽藍,編號被人為磨損成團模糊的凹痕。
“這是我們森林公安機關在你獵殺野豬之處發現的,彈道檢測報告顯示,這支槍械的射擊痕跡與射醉那只野豬的子彈完全吻合。”
“你們在偽造證據鏈。”江昭陽突然笑出聲,“不過是羅織罪名,請君入甕耳的老套路而已。”
“趙局長知道嗎?”他輕輕轉動腕間的手銬,金屬冷意滲入皮膚,“李廣,那位漢代名將,戰功赫赫,一生征戰沙場,最終官至前將軍,卻遺憾至死未能封侯。你們知道為何嗎?”
“因為他在灞陵之夜,一時沖動之下,殺了那個……本不該殺的人。”
“你呢,歷史回轉千年,你恐怕連給飛將軍李廣提鞋子的資格都不配,卻在這里肆意制造這樁冤案。”
“你的將來,怕不只是不能升職那么簡單吧?”
江昭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的下場,我不想!”
趙明嶺突然暴起,拳頭砸在防撞墻上。
鮮血順著米黃色墻紙蜿蜒而下。
江昭陽的襯衫領口被冷汗浸透,中央空調的冷風掃過后頸時激起一陣戰栗。
審訊室里懸掛的“秉公執法”牌匾在慘白燈光下泛著青灰,像塊陳年墓碑。
趙明嶺回過頭來,眼神冰冷道:“我對自己都能狠下心。”
“對于那些與我作對的人,你覺得我還會有什么下不了手的顧慮嗎?”
“你……你謄寫不?”
“江副鎮長,你可是咱們縣最年輕的副科級干部。”趙明嶺忽然起身,皮鞋跟在地磚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他繞過審訊桌時,左腿微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寫了的話,我保證你不受追訴。“
“我會協調檢察院對你做免于起訴處理。”
“那樣,你仍然是副鎮長,只是受一個小小行政處分而已。”
“放心,這個處分一年后就會自動撤銷,對你的仕途不會有任何影響。”
說完,趙明嶺回到審訊臺旁坐下。
他拿起牛皮紙檔案袋,抽出一疊所謂的交代材料,“抄寫一遍,簽了字,你明天,不,今天就能回辦公室繼續當那高高在上的副鎮長,受人頂禮膜拜。”
空調出風口突然發出嗚咽,潮濕的風裹著鐵銹味在兩人之間流動。
江昭陽注意到趙明嶺的右手小指在微微抽搐——這是說謊者典型的微表情。
當年在犯罪心理學的課堂上,他曾在一百個案例視頻里反復驗證過這個細節。
江昭陽假寐了起來,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