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局長,”他忽然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齒,“你聽說過‘刀尖上的舞者’嗎?”手指輕輕敲擊特定坐椅的桌面。
“我最后再給你說一次。”趙明嶺扯開領扣,“你配合的話,明天你還是那個在主席臺上作報告的常務副,你的前途依舊光明。”
“否則……哼,后果自負!”
“江鎮長,你我都是明白人。”趙明嶺從卷宗里抽出一沓材料,雪白的a4紙在鐵桌上鋪展成扇形,“抄一遍,再寫一個聲明,一了百了。”
材料邊緣反射的冷光掠過江昭陽的瞳孔。
他忽然低笑起來。
笑聲在密閉空間里激起詭異的回響,驚得墻角蟑螂窸窣逃竄。
“低劣的誘供手段,除了暴露你的無能之外,還能說明什么?”
趙明嶺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惱羞成怒之下,雙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仿佛要將江昭陽生吞活剝一般。“你?當真不做?”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幾分不甘。
江昭陽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吐出了一個字:“不!”
“哼,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趙明嶺怒極反笑,突然伸手抓起桌上的紫砂壺,猛地一傾,茶水瞬間化作一道水柱,潑在江昭陽的腳邊。
“現在的茶水是涼的,但誰能保證它永遠都保持這樣的溫度呢?”
趙明嶺的話語中充滿了威脅。
他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冷冽,似乎在告訴江昭陽,如果不配合,后果將不堪設想。
“趙副局長真是煞費苦心。”江昭陽忽然放松身體靠回椅背,這個動作讓他腕間的銬鏈發出清越的撞擊聲,“有一個幽默要想聽嗎?”
“什么?”趙明嶺不明所以。
“從前有一個人姓蔡,大家都叫他小蔡。結果有一天,他被端走了!”
他身邊的李銳新聽了,渾身一陣陣發冷。
趙明嶺沒有明白江昭陽話的含意。
他咬牙切齒道:“江昭陽,你畢竟是常務副鎮長,應該給的體面還是會給你。”
“我不會刑訊逼供的。”
“但是,”趙明嶺話鋒一轉,眼神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但是我也說過,會讓你生不如死。”
江昭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滿是戲謔:“哦?是嗎?那你打算怎么讓我生不如死呢?我倒是很好奇。”
趙明嶺冷笑一聲,“現在正值三伏天,烈日炎炎,我會讓你在炎炎夏日里抱著火爐吃冰西瓜。”
“不過,那還不夠。”
“我還要給你安排一場從火焰山到北冰洋的‘特別旅行’,讓你在極端的環境中,體驗那種冰火兩重天的煎熬!”
“感受生命的極限,體驗什么是真正的絕望!”
江昭陽的心猛地一沉。
他瞬間明白了趙明嶺口中那“生不如死”的深刻含義——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被撕裂的痛苦。
就像是從烈焰熊熊的火爐中被猛然拋入寒氣逼人的冰窟之中。
那種極致的反差與煎熬,足以讓即便是最堅毅不屈的硬漢,也在轉瞬之間熱得汗流浹背。
繼而因溫差過大而中暑,最終精神防線徹底崩潰,陷入絕望的深淵。
趙明嶺是要演出何狄曾經使出的招數了。
壞人真是何其相似,手段也是如出一轍。
趙明嶺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不久,審訊室鐵門突然被撞開,兩個人影閃身進來。
趙明嶺面容有些扭曲地看著兩個警員抬進來的炭火盆,猩紅的火星在銅絲網下明明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