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們這縣城里,不也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鳳毛麟角的存在嗎?”
“他要是錯過了你,那可真是他的損失。”
柳璜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像極了柳雯兒時發燒那晚哄她吃藥的語調,“記得穿上月白色旗袍,你說過,他最喜歡你畢業典禮那身。”
“說是像極了從古畫中走出的仙子。”
“俗話說得好,佳耦天成!你們本就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
“好了,別多慮了,早點休息吧。”
“養足精神,明天才能以最好的狀態去面對。”
主臥門關上的瞬間,柳璜的聲音混著中央空調的嗡鳴傳來:“記得把去年收的冬蟲夏草帶上……咱們得做足準備,不能有任何疏漏。”
朱潔玉輕聲附和著,聲音略顯模糊,“……對,這次必須讓雯雯主動點,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了。”
“她的幸福,咱們得幫她爭取。”
“要不是你攔著,他們早就生米煮成熟飯了。”
“哪還用咱們現在這么費心。”
第二天一早。
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趙平院長便輕手輕腳地推開了病房的門。
趙平推門而入的剎那,清晨六點的陽光恰好漫過窗欞,在他青灰色的襯衣上鍍了層金邊。
這位年近花甲的縣醫院院長脊背筆挺如松。
他右手提著一只褪色的皮質診箱,那診箱雖歷經風霜,卻依然被擦拭得干凈整潔。
每一道劃痕都是時間的見證,記錄著無數次救死扶傷的過往。
躺在病床上的江昭陽,一聽到門響,便強忍著虛弱,試圖掙扎著坐起身來。
然而,高燒初退的他,身體依舊虛弱不堪。
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襲來。
讓他的眼前瞬間炸開了一片金星,整個世界都在那一刻變得模糊而旋轉。
他這才驚覺后背的燒傷仍在灼痛,那些被火爐烤得發皺的皮膚仿佛還粘著鑄鐵的焦味。
“師……趙院長!怎么是您親自來了?”
“我住在這特護病房,是您安排的嗎?”江昭陽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驚訝與不安。
“是的,昭陽,是我安排的。你現在需要最好的休息和治療環境。”
“可是,這是縣處級領導病房啊,我……我不夠格啊。”
“江鎮長,別這么說。病房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讓它物盡其用,幫助到真正需要的人。”
“你就安心住下吧,把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你氣血兩虛,不可妄動。”趙平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右手托住江昭陽后頸的啞門穴輕輕一按。
江昭陽頓時覺得有股暖流自枕骨下方漫開。
像是寒冬臘月里突然浸入溫泉,連帶著僵硬的肩頸都松弛下來。
趙平攙扶住了他,“別動,躺著說話就行。”
“我這就給你仔細看看,做個全面的診斷。”
趙平邊說邊從身旁拿起診箱,“咔嗒”一聲輕巧地打開。
泛黃的脈枕散發著淡淡的艾草香氣。
讓人聞之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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