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兩張臉——一張平靜如水,一張扭曲如惡鬼。
熊斌的瞳孔里映著匕首的寒光,喉結上下滾動,汗水順著太陽穴滑落。
“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江昭陽的聲音很輕,卻讓熊斌渾身一顫。
塔外傳來夜梟的啼叫,風聲穿過磚縫,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熊斌的嘴唇顫抖著,最終沒有回答。
江昭陽手腕一翻,匕首“錚”地一聲釘入兩人之間的石磚,刀柄微微顫動。
熊斌癱軟在原地,盯著沒入石縫的匕首,仿佛那刀鋒已經刺穿了他的心臟。
幾名支援的特警隊員蜂擁而上,熟練地為他戴上手銬。
然后將他從地上抬起,往樓下走去。
整個過程干凈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黎明時分,雨停了。
江昭陽、萬鈞緯與齊楚平站在滿是彈孔的頂層,看著熊斌被押上警車。
他們會心一笑!
東方的天際泛起魚肚白。
塔下的水塘映著晨光,昨夜的一切仿佛從未發生。
只有塔身上新鮮的彈痕,記錄著這場生死追逐。
警笛聲漸漸遠去,白塔重歸寂靜。
警車回到了公安大院。
最后一個急剎讓江昭陽的額頭撞在防彈玻璃上,他揉了揉太陽穴。
“老規矩,受傷的送縣醫院,其他的押送看守所。”萬鈞緯沙啞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從副駕駛傳到押解警車上。
后座傳來齊楚平壓抑的咳嗽聲。
他在這次突襲中吸入了過量氯氣,還有些不適應,只是已無大礙。
隨著命令的執行,犯罪嫌疑人被迅速分流。
受傷的送往縣醫院接受治療,而其余的則被押送至看守所嚴加看管,等待法律的懲罰。
江昭陽、萬鈞緯與齊楚平都沒有回琉璃鎮,被安排在賓館休息。
當三人拖著灌鉛般的雙腿走進賓館時。
前臺掛鐘顯示凌晨六點十七分。
走廊地毯上還留著去年掃黃時留下的煙頭燙痕,萬鈞緯用肩膀頂開306房門,霉味混合著消毒水氣息撲面而來。
他把自己摔在彈簧吱呀作響的床墊上,上白塔前新換的防彈背心都忘了卸下。
江昭陽與齊楚平也是一頭分別倒在另一張床上。
晨光漸漸穿透薄紗窗簾,給昏暗的房間帶來了一抹溫柔。
走廊外,服務員推著早餐車的轱轆聲適時響起。
那是新的一天開始的信號,但與他們無關。
直到日影西斜,江昭陽才從沉睡中緩緩醒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環視四周,發現兩位伙伴還在沉睡。
他輕輕踹了踹隔壁萬鈞緯床鋪,“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