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就不怕別人說你倆之間存在不正當的利益輸送?要知道,人可畏,三人成虎啊!”
“不怕,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行事光明磊落,何懼他人無端指責?”
“林則徐說得好,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
“在大局面前,個人的得失榮辱又算得了什么?”
“現在要拆天晟水泥園區,除了他,其他的公司漫天要價,還不能賒錢,都不靠譜。”
“鑫泰集團可以墊資,可是張百斗與林維泉那是什么關系?說沒有利益輸送,你相信?你放心嗎?”
“再說,他那一個資質都不全的公司,能拿下這工程嗎?”
兩人的影子在墻面上交疊晃動,像兩柄出鞘的劍。
八月的熱浪裹挾著蟬鳴涌入窗欞,在他深藍色襯衫后背洇出深色汗漬。
江昭陽解開襯衫最上端的紐扣,“現在的情況是,除了楊鵬,真的很難找到合適的人選。”
“爆破拆除需要專業資質。”
“據我所知,他的公司在爆破拆除領域有著豐富的經驗和實力,尤其是他們持有的全市唯一的a類許可證,這是其他公司無法比擬的。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對話。
江昭陽接起電話瞬間變了臉色,“家屬有些情緒失控?”
“我馬上到!”
然而,電話那頭似乎傳來了轉機,“等等,你說現在通過耐心溝通,他們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
剛要疾步而出的江昭陽,又回來了:“邱書記,現在到了要借重你的威信的時候了。”
“怎么一回事?”
“剛剛接到的電話是王黿打來的。”
“他報告說現場有些死者親屬因為悲痛過度,情緒完全失控,突然發難。”
“他現在有些手忙腳亂,窮于應付。”
“王黿作為廠方的代表,確實處于一個很尷尬的境地。”
“無論他在哪里,都可能成為眾矢之的,受到親屬們的圍攻和指責。”
“就算他暫時平息了這場風波,也難以保證后續不會再生出其他事端,就像是按下葫蘆浮起瓢,還會有事的。”
“我看,最好能有我們政府的領導親自在現場值班,與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相互配合,做好親屬們的安撫和穩定工作。”
“同時解決他們的一些實際困難和問題。”
“好!我安排鎮上所有的副科以上領導參加輪值。”
江昭陽想了想,“這個嗎?方案稍微完善一下,副科以上的領導安排值夜晚班,確保夜間有人負責。”
“那白天呢?”邱洪追問道。
“白天,我看還是讓寧凌淇駐守在那兒為好。”
“因為她口詞伶俐,能說會道,會見機行事,做思想工作那是一套套的。”
“好!”邱洪忽然輕笑,“你倒是會挑人,寧家那丫頭確實是個鬼靈精。”
邱洪想起兩年前拆遷糾紛現場,寧凌淇是怎么用本地方唱起哭嫁歌,把舉著鐵鍬的老漢唱得老淚縱橫。
寧凌淇鬢角別著的白玉蘭在攝像機前晃啊晃。
第二天的輿情簡報果然全是“最美調解員”的正面報道。
江昭陽從手機里調出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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