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撒嬌中帶著幾分挑逗:“玩火怎么了?”
“我還想你抱著我滾進灌木叢……”
“我們是公務員,每一個行為都可能被放大解讀,一一行都要注意影響。”他正色道。
“我們回去吧,你家父母會擔心你的,這么晚了。”
柳雯聞,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掩飾的惆悵與失落。
她怏怏站起身,目光低垂。
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
她賭氣似的地說道:“你別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江昭陽也不慣著她,“那好,我就在這兒看著你進入小區。”
“到了家,打一個電話給我就行。”
柳雯停下腳步。
回頭瞪了他一眼,嘴硬道:“我才不打呢。”
然而,她的眼神里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嗯哼,這次他主動讓我打電話,是不是意味著以后他不會再輕易拒接我的電話了呢?
不久,江昭陽接到了柳雯的電話。
他這才放心地離去。
翌日清晨。
第一縷陽光剛剛灑滿縣城的街道。
江昭陽就已經坐上了返回鎮上的公交車。
回到鎮上,江昭陽沒有片刻耽擱,徑直走進了鎮政府的大門。
他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到辦公桌子前,處理了一些公務。
然而,命運似乎并不打算讓他有片刻的安寧。
倏地,自己的手機鈴聲大作。
他一看來電,這是寧凌淇打來的。
聽筒里傳來孩童尖銳的哭喊,混著寧凌淇的嘆息:“第三家的遺孀抱著液化氣罐坐在殯儀館的門口……”
江昭陽握緊手機的五指驟然發白,“是要賠償金嗎?”
“是的。”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
寧凌淇的嬌叱喝聲刺破電流雜音:“把打火機放下!千萬別沖動!”
江昭陽道:“我馬上來。你告訴她,一切都可以解決。”
“好!”
江昭陽要了一輛公務車。
小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風馳電掣地向殯儀館疾馳而去。
江昭陽坐在后排座位上,緊閉著雙眼,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膝蓋上。
殯儀館門前的白幡在熱浪中卷曲成蒼白的舌頭。
江昭陽推開公務車門的瞬間。
熱風裹挾著紙錢灰燼撲進喉嚨,帶著焚燒供香的苦澀。
他松了松浸透汗水的襯衫領口。
他下了車,看到殯儀館的門口圍攏著一堆人。
人群自動分開的通道里。
他看見液化氣罐藍漆剝落的外殼在烈日下反光,像顆隨時會引爆的鈷彈。
穿碎花襯衣的婦人蜷坐在大理石臺階上,左手攥著打火機,右手無名指還戴著褪色的銅戒。
她的身邊就是液化氣罐。
婦人突然劇烈咳嗽,佝僂的脊背彎成生銹的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