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車如同離弦之箭,風馳電掣般穿梭在雨幕中,很快便抵達了江昭陽的辦公室。
江昭陽道:“我們現在可以協商完善一下合同。”
“明天天氣轉好,你回去做好安排部署,調集相關人員。”
“后天就是個大晴天,烈日炎炎,正適合入場開工。”
“好!”
兩人對原有的合同字斟句酌地推敲。
辦公室白熾燈管嗡嗡作響,江昭陽的紫砂壺在電磁爐上冒著熱氣。
楊鵬用放大鏡細看合同附件,突然指著第4.3.7條款:“‘危險品處理需遵循gb/t28945-2012標準',這不夠。”
“什么意思?”
“去年某地發現的二苯氰胛彈,國家危化品名錄還沒更新。”
楊鵬從手機調出照片,彈體上的“み”字符號在銹跡中若隱若現,“這種糜爛性毒氣,需要特級防護。”
江昭陽的后頸滲出冷汗。
他想起一個緊急通報:去年某拆遷隊誤觸埋藏彈,三個工人全身皮膚潰爛如融蠟。
“改條款,所有未知危化品按最高防護等級處理。”楊鵬的聲音像手術刀劃開硅膠,“我知道財政困難。”
“但工人的生命安全,他們的家庭與未來,這些遠遠超過了金錢的價值。”
“改!”江昭陽毫不猶豫道。
他瞥見日歷上的紅圈,洪水還在汛期中,而水泥廠廢墟下的毒氣彈,可能比洪水更致命。
兩人隨即開始著手修改合同,將關于危險品處理的規定進一步細化和完善。
直到凌晨降臨,才最終敲定所有的內容。
因為涉及到危化品及侵華日軍化學毒氣彈的處理,整個拆除工程的款項達到了五百萬元。
五百萬元的工程款在楊鵬的腦海中拆解成具體條目:基本拆除費用再加防爆沙箱每立方八百,鉛防護服單套兩萬二,防化組每日特別津貼……
江昭陽知道,這些錢,其實真的不算多。
他迅速在鍵盤上敲擊,一份合同文檔躍然屏上。
隨后被打印出來,雙方各執一份。
緊接著,江昭陽沒有片刻停歇,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一份關于請求撥款的詳細報告應運而生,字里行間透露出工程的緊迫性和重要性。
隨后,他又馬不停蹄地準備了一份特別施工許可申請。
這份文件將為宏泰建工爭取到在特殊條件下進行施工的法律許可。
凌晨一點,打印機的嗡鳴聲戛然而止。
江昭陽將合同及一份撥款報告,一份特別施工許可申請一并裝入紅色加急文件袋,封口火漆在臺燈下泛著暗紅光澤。
他對楊鵬說道:“楊總,你回去安排部署吧。”
“事不宜遲,我馬上跑縣里向相關領導匯報,爭取將撥款報告及特別施工許可申請以最快的速度一并辦妥。”
“你們后天,不,明天入場。”
楊鵬聞,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你今天就能辦妥所有手續?”
江昭陽笑笑道:“即便辦不了,你們也可入場開始拆除行動。”
“事急從權!”
“你邊開工,我邊辦,等到你完工,我也基本上可以辦好這一切。”
“你,你,邊斬邊奏?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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