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他再狡猾,也斗不過你這位聰明的獵人。”
“他何得不敗?”
“你呀,適合當鎮長,更適合領導政法工作,管公安。”
江昭陽笑笑道:“我能搞好現在的工作就不錯了。”
“還想其他的?”
“歸正傳,得通知鎮上的4s店來換一個油箱了,別影響明天成交。”
“知道!”邱洪道,“我馬上打電話。”
……
一連幾天,江昭陽都沒有回鎮上辦公。
他讓邱洪在辦公大樓坐鎮,負責處理日常事務。
自己大部分時間在新世紀賓館的套房里扎了根。
賓館房間的地毯上散落著成沓的賬本,像被颶風席卷過的戰場。
鄭瑜抱著最后一摞憑證推開門時。
滿地鋪滿的財務報表像被揉皺的雪片,計算器的按鍵聲與打印機的吞吐聲交織成焦灼的節奏。
饒習的手指在計算器上敲出最后一個數字,液晶屏幽藍的光映著他眼底的血絲。
她看見江昭陽正用紅筆在資產負債表上畫下最后一道橫線。
晨光從窗簾縫隙斜斜切進來,在他熬紅的眼睛下方投出青灰色的陰影。
“賬戶上有了1200萬。”饒習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這串數字背后是四十八本被翻爛的賬冊,是熊斌那伙人藏在水泥標號里的貓膩。
打印機突然發出嗡鳴,吐出的工資明細表還帶著余溫,油墨香混著賓館劣質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鉆進鼻腔。
“好!”江昭陽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1200萬,其中一半夠發工資和遣散費。”
他的鋼筆重重砸在桌面,震得水杯里的茶葉上下翻涌。
手機在桌角震動,他一看是邱洪發來的視頻。
畫面里,安置中心的鐵門被拍得哐哐作響,穿工裝的男人聚成黑壓壓的潮水。
“今天必須見到錢!”這聲嘶吼如同利刃般穿透聽筒,直刺江昭陽的心臟。
江昭陽只見人群前排那個剃著青皮的漢子正揮舞著拳頭,叫得尤為兇狠。
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與憤怒都傾瀉而出。
隨著企業的拆除,這些人失去了生活的依靠,變得無所事事。
更糟糕的是,其中不乏一些平日里就橫行霸道、為非作歹之人,此刻更是如魚得水,在大街上尋釁鬧事。
昨天,因為熊斌的交代,已有七八人因為涉毒,且是熊斌團伙成員被警方逮捕歸案。
這一行動雖然打擊了犯罪分子,但也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
讓其他員工更加驚恐不安。
騷亂的火種已經悄然埋下。
不盡快處置的話,騷亂動蕩隨時有可能發生。
江昭陽盯著報表上那串數字,想起當時自己所見到的場景——七八個戴著手銬的天晟水泥員工被押上警車。
他們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腦袋低垂著,脖頸處還留著針眼的淤青。
此刻,楊娟抱著職工檔案匆匆進門,馬尾辮隨著步伐在腦后甩動:“江鎮長,派出所剛傳來消息,又有三起聚眾斗毆事件,全是天晟的人。”
她將檔案袋摔在桌上,牛皮紙袋里掉出幾張皺巴巴的請假條,“這些人現在沒了收入,連飯都快吃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