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劃過漆黑的屏幕,期待著能夠看到執法過程的記錄。
然而,當他按下播放鍵時,屏幕卻只閃爍著空白的畫面。
原本應該記錄執法全程的存儲卡,竟然不翼而飛。
萬鈞緯的眉峰瞬間蹙成冷硬的銳角,指節捏著執法儀發出輕微的“咔咔”聲,金屬外殼在他掌心折射出森冷的光。
張源的臉終于褪去了血色——屬于他那臺的存儲卡槽空空如也。
萬鈞緯摩挲著缺失存儲卡的凹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突然轉頭問張源:“張隊長,你不是最講規定的嗎?”
“怎么不按規定做?”
“甚至做得還不如你手下的警員?”
“現在,你最好解釋清楚,執法記錄儀的存儲卡去哪了?”
“我聽著你的合理解釋,說吧?”
萬鈞緯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直接刺進了張源的心臟。
張源瞠目結舌,啞口無。
幾分鐘前還縈繞在他周身的那股因行動迅速而滋生的、近乎跋扈的自信。
此刻已像被戳破的氣球,瞬間癟了下去,只留下冰冷的空氣擠壓著胸腔。
他感覺自己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徒勞地翕動著嘴唇,喉嚨里卻干澀得發不出任何有意義的音節。
汗水不再是細密的滲出,而是匯聚成渾濁的溪流,沿著額角、鬢發、下頜線肆無忌憚地滾落,砸在深藍色的警服前襟上,暈開一片片深色的、恥辱的印記。
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惶恐與不安。
他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惹下了麻煩......
萬鈞緯的眼神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的嘲弄,仿佛在看一場早已預料到結局的蹩腳表演。
那目光像帶著倒鉤的刺,扎得張源坐立難安。
“張隊長,你采取行動迅雷不及掩耳,肯定戰果輝煌了?”
萬鈞緯的聲音不高,甚至帶著點懶洋洋的調子,但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針,精準地刺向張源最虛弱的防線。
他刻意加重了“戰果”二字,目光銳利地鎖定張源的眼睛。
張源下意識地想挺直腰板,卻只換來肌肉一陣無力的抽搐。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試圖找回一點聲音。
萬鈞緯沒給他喘息的機會,問題如同連珠炮,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毒品呢?收繳了多少?”
“沒有!”
“他沒有說交了?”萬鈞緯眉毛都沒動一下,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
“說了!”張源急切地接話,“可是…可是我問交給誰了?他卻不肯說!”
“王栩這個人,”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帶上一點控訴的力度,“狡猾得很!”
“他的辦公室,他的宿舍什么都沒有!干干凈凈!”張源狼狽不堪。
張源試圖用“干凈”來強調自己的努力,卻不知這恰恰暴露了行動的盲目。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么補救措施,聲音提高了一點,帶著一絲挽回顏面的急切:“不過!我們反應迅速,已經第一時間通知了白嶺派出所,去搜查他的家!”
“掘地三尺也要給他挖出來!”
“哦?”萬鈞緯的尾音拖得很長,帶著毫不掩飾的玩味,“那么…有收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