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操心的勁兒能不能收一收?”
“我這剛從鬼門關轉一圈回來,您消停會兒成嗎?”他加重了語氣,“別瞎琢磨,更別亂點鴛鴦譜!”
“您兒子還沒到那份兒上!”
周靜撇撇嘴,顯然不太認同兒子的“不識好歹”,正要開口再說道說道。
一陣清晰而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篤篤篤!篤篤篤!”聲音又重又急,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迫切,硬生生打斷了她嘴邊的話。
“誰啊?這剛走一個又有人來?”周靜嘀咕著,帶著被打斷的不快和一絲疑惑,轉身走向門口。
她隨手拉開那扇木門。
門外的景象讓她徹底愣住了,驚訝地“咦”了一聲。
樓道里昏暗的光線下,站著一個窈窕的年輕女子。
她顯然是跑著上樓的,飽滿的額角和鬢邊被汗水濡濕,幾縷烏黑的發絲粘在白皙的皮膚上,微微地喘著氣,胸口起伏著。
她一手捧著簡單百合的花枝。
另一手拎著一個沉甸甸的超市大塑料袋,里面塞滿了罐裝奶粉和花花綠綠的營養品盒子。
另一只手還保持著抬起的姿勢,顯然剛剛放下。
那張臉是極漂亮的,不同于沈秋的清麗溫婉,她的美帶著一種更明艷、更張揚的沖擊力。
此刻因為趕路而雙頰緋紅,眼睛亮得驚人,像兩顆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這姑娘的目光越過開門的周靜,急切地投向屋內,準確地捕捉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江昭陽。
她緊繃的肩膀瞬間垮塌下來,長長地、極其明顯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緊接著,一個混合著巨大慶幸和強烈后怕、甚至有點哭笑不得的燦爛笑容在她臉上綻放開來,那笑容極具感染力,瞬間點亮了她風塵仆仆的臉龐。
“江鎮長!”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帶著特有的爽利勁兒,還有一點剛跑完步的微喘,“我這一段時間在黨校封閉學習呢!才聽說了你的事!”
她語速很快,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激動,“他們說你…說你洪水救人遇難了!我當時人都懵了!”
“趕緊跟領導請假,一路緊趕慢趕地回來,就想…就想趕回來!”
她說著,又忍不住笑出聲,那笑聲里帶著失而復得的狂喜和一種難以喻的荒誕感:“結果呢?”
“讓我驚喜得差點心臟跳出來!”
“你竟然沒事!老天爺,這簡直是鬧了一個天大的烏龍啊!”
她提著沉甸甸的袋子,抬腳就熟門熟路地往屋里走,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樣自然。
經過周靜身邊時,還朝這位顯然還在震驚中的阿姨禮貌又飛快地點了點頭,目光卻始終牢牢釘在江昭陽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和欣喜:“后來我聽說你被送回家休養了,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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