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尖叫:完了!兒子這是鬼迷心竅了!他居然迷上了一個有夫之婦!這算什么?
這已經不是年齡的問題了!這是道德的懸崖邊!
這是身敗名裂的萬丈深淵!
周靜的腦細胞飛速燃燒,一幅幅可怕的畫面在她眼前閃現:兒子前途盡毀,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男小三”,插足他人婚姻……
這個寧凌淇,看著年輕,竟已是個有夫之婦?!
真是枉費她方才一番“水靈”的夸獎!
不行,絕對不能任由兒子往火坑里跳!
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
她大口地喘著氣,臉色在明亮的燈光下變得慘白,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她的目光死死釘在寧凌淇低垂的發頂上,那眼神不再是審視,而是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濤駭浪。
然而,就在周靜被這巨大的“已婚”驚雷炸得魂飛魄散,幾乎要失態癱倒之際,對面那個幾乎要把頭埋進胸口的女子,用細若游絲、卻又清晰無比的聲音,艱難地補充了兩個字:
“……離……離婚了。”
“啊?!”
周靜驚愕地張大了嘴,發出一個短促而失聲的單音,眼睛瞪得溜圓,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里凸出來,死死地盯著寧凌淇,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
離婚了?!
短短幾秒鐘,周靜的心情經歷了從天堂到地獄,又從地獄被撈回人間的劇烈顛簸。
那巨大的沖擊讓她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離婚了”這三個字在反復轟鳴。
…還好,還好……至少不是最糟糕的那種情況。
兒子還不至于徹底昏了頭,背上破壞別人家庭的罵名。
但這份短暫的、劫后余生般的慶幸只持續了不到半秒。
就被另一個更加冰冷、更加現實的念頭狠狠扼住咽喉:離婚了?那就是……二婚?!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周靜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比剛才聽到“已婚”時更甚。
兒子江昭陽,江家唯一的指望,全縣最年輕、前途最光明的副鎮長,怎么能找一個“二鍋頭”?
這要是傳出去,被柳家知道了……
“柳家豈不是嗤笑死?”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鉆進周靜的腦海,瘋狂噬咬,“我們昭陽尋來尋去,千挑萬選,最后就找了個別人不要的‘二鍋頭’?”
“這臉往哪兒擱?”
“我們江家以后在縣城還怎么抬得起頭來?”
不行!
絕對不行!
周靜那在社會規則和世俗目光中浸泡了幾十年的神經,這一刻無比堅定。
她要用盡一切辦法,把這危險的苗頭掐死在襁褓之中!
一股強烈的、不容置疑的意志瞬間在周靜心中成型,如同淬火的鋼鐵,堅硬而冰冷。
必須拆散他們!
必須立刻、馬上!
這個寧凌淇,絕對不能進江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