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人拿到的市級優秀證書厚厚一沓!”
“只是后來有病,有一段時間難以從事教學工作。”
他的目光如同重錘,一下下砸在劉邙的心上。
“這樣一位優秀骨干教師,現在康復了,從白嶺調入我們鎮中心校,”江昭陽向前逼近了一小步,無形的壓力瞬間加重,“你這位校長,就給她安排去帶你們校的‘差班’?”
劉邙被那目光逼得幾乎要后退,冷汗順著鬢角滑落。
他感覺江昭陽的氣場完全籠罩了自己。
他必須為自己辯解,為自己這番明顯不合理的安排找一個聽起來“正當”的理由。
他急中生智,或者說本能地抓住了一根稻草。
劉邙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夸張的“誠懇”:“江鎮長!江鎮長您聽我解釋!”
“正是!正是因為她太優秀了!經驗太豐富了!”
“我們校領導班子,經過反復研究、慎重考慮,才、才決定把‘特色班’這個重任交給林老師啊!”
“就是因為一般的老師,普通老師,他們……他們拿不下這種‘硬骨頭’班!駕馭不了!”
“只有林老師這樣水平高、責任心強、有真本事的優秀教師,才能啃動這塊‘硬骨頭’!”
“我們是看重她的能力啊!”
這番“道理”被他急速地說出,語速越來越快,試圖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掩蓋內心的虛弱。
他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于諂媚的急切,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下意識地比劃著,努力營造出一種“為校分憂、知人善任”的姿態。
他自以為這個理由足夠“正當”,至少能在表面上糊弄過去——優秀老師去啃硬骨頭,不是很合理嗎?
不是正說明組織信任她嗎?
然而,在江昭陽的眼睛里,這種狡辯顯得如此蒼白可笑,甚至透著一絲可憎的市儈和惡毒。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中的寒意愈發凜冽,嘴角微微下撇,流露出一種極度的輕蔑和諷刺。
他從鼻腔里不易察覺地哼出一聲極低的氣息,像是聽到了什么最拙劣的笑話。
這家伙,為了掩飾自己的卑劣用心,倒真是巧舌如簧,能把排擠和打壓粉飾成重用和信任!
但他沒有立刻戳穿這拙劣的表演,他的目光像冰冷的鋼鉆,繼續往里鑿:“哦?所以,你們是‘看重’她的能力,才把她放到‘特色班’?”
江昭陽語調平直得可怕,卻充滿了危險的預兆,“那好,那我們再說說下一個問題:學校的月度、年度業績考評體系呢?”
“班級管理評比呢?教師教學成效評估呢?”
“比如說,月度業績,林老師,是按照什么標準來考核評比的?”
這問題是一個精準的陷阱!
劉邙那剛剛因為狡辯而稍稍挺起的胸膛瞬間又塌了下去,大腦再次短路,喉嚨仿佛被棉花堵死。
他目光閃爍,不敢與江昭陽對視,聲音再次變得結結巴巴,透著一股此地無銀的心虛:“這個……這個嘛,江鎮長,當然……當然是按一樣的標準!”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