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好,狗皇帝本來就是靠著蕭家坐上皇位的,心里面一直不爽蕭家,可偏偏又不能動蕭家。畢竟皇帝和蕭家是一體的。
可要是蕭家的人敢動手殺皇上,性質就變了。
狗皇帝能夠允許誰,威脅到他?
婉棠心中一陣冷笑,說的對,皇后的身后,還有蕭家。
有蕭家在,楚云崢又如何能和蕭家翻臉呢?
想要讓他們徹底翻臉,唯一的辦法,只有讓楚云崢感到威脅。
京都城郊,一處隱蔽的閣樓內。
祺二指尖捻著那張薄薄的紙條,上面是婉棠清秀卻力透紙背的字跡。
他細細看著,嘴角緩緩向上扯起一個弧度,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溫度,只有嗜血的殘忍與冰冷的算計。
“呵,”他低笑一聲,指尖一搓,那紙條便化為細碎的粉末,從窗縫簌簌落下。
“德妃娘娘,倒是越來越會借刀殺人了。”
“不過,也終于能動手了,我等了好久。”
他起身,走到窗邊,俯瞰著遠處京都模糊的輪廓,聲音輕飄飄地落下,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之意:
“吩咐下去,把蕭家養的那幾條‘忠犬’的名字,挑幾個不太要緊的,不小心漏給歐陽青的人知道。”
“一定要有今日春闈里的那些人。”
“記得,”他補充道,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做得自然些,像是他們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查到的。”
養心殿內,燭火搖曳,映得楚云崢的臉色明明滅滅。
歐陽青垂首躬身,將一疊密信恭敬呈上。
殿內空氣凝滯,只余燈花偶爾爆開的細微噼啪聲。
楚云崢一封封看過,面色越來越沉,直至最后,他猛地將那一疊信紙狠狠摜在御案之上!
紙張紛飛間,他額角青筋暴起,胸腔因震怒而劇烈起伏。
“好!好一個蕭家!”他聲音低沉,卻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蘊含著毀滅性的力量,“竟敢將爪子伸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了!”
“真是朕的好岳家!”
歐陽青頭垂得更低,謹慎開口:“皇上息怒,蕭家此舉莫非是存了不臣之心,欲對陛下……”
“他們還沒那個膽子!”楚云崢厲聲打斷,眼中寒光凜冽,“看樣子,是宮里有些人得了紅眼病,坐不住了!”
“盯上了棠棠,想借蕭家的刀殺人!”
歐陽青噤若寒蟬,不敢再接話。
楚云崢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涌的殺意,手指用力按在冰冷的御案上,指節泛白。
他冷笑一聲,那笑聲里帶著帝王獨有的、不容置疑的占有與威嚴:
“朕要寵的人,朕倒要看看,誰還敢動?!”
他目光銳利如刀,射向歐陽青:“蕭家既然敢動朕要護著的人,朕若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們真當朕是泥塑的不成!”
“歐陽青!”
“臣在!”
“給朕查!將蕭家埋在京都、埋在朕身邊的這些‘死士’,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給朕挖出來!”
“朕要讓他們知道,誰的刀,才最快最利!”
“臣,遵旨!”歐陽青心頭一凜,深知帝王之怒已起,京都必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他躬身領命,快步退下,腳步聲中都帶著肅殺之氣。
養心殿內,重歸死寂。
楚云崢獨自立于殿中,眼神幽深地望向長樂宮的方向,喃喃自語:“棠棠,朕說過,要保護你的。”
說實話,這么一看,狗皇帝還是挺男人的。
難道你們就不覺得狗皇帝太雞賊了嗎?婉棠分明是想要讓皇帝和蕭家產生嫌隙的。皇帝竟然直接就看穿了,這是針對婉棠做的事情。
有什么關系,皇帝不是一樣為了婉棠,給蕭家懲罰嗎?培養死侍多不容易,要是滅掉一半,蕭家也是元氣大傷。
婉棠正在小廚房做甜湯,聽見這些話,臉色瞬間沉了沉。
隨即說了句:“今兒個也沒有看見皇上吃什么東西,本宮還是送點東西去。”
長樂宮小廚房煨的甜湯香氣正濃,婉棠親自提著食盒,緩步走向養心殿。
行至殿外,卻見皇后蕭明姝正跪在冰冷的石磚上,鳳冠微斜,發絲略顯凌亂,臉色蒼白,死死咬著下唇。
雖不知具體緣由,但結合近日風聲,婉棠心中已明了七八分。
她步履未停,行至皇后身側時,微微屈膝,聲音溫和得聽不出半點異樣:“皇后娘娘這是怎么了?”
“地上涼,仔細鳳體。”
她目光掃過皇后強忍屈辱的臉,“若是為著些不相干的人或事傷了身子,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蕭明姝猛地抬頭,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指甲狠狠摳進掌心,卻硬生生將到嘴的怒罵咽了回去,只是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有勞。”
婉棠微微一笑,不再看她,徑直走向殿門。
李德福早已候在門口,臉上堆著極不自然的笑。
眼神復雜地迎上來:“德妃娘娘來了,皇上正在里頭呢。”
他側身引路,壓低了聲音,強笑著試探,“娘娘,萍兒她近日可好些了?”
婉棠腳步未停,目不斜視,聲音清晰而冷淡:“李公公說笑了。”
“李官女子是皇上的人,是榮是辱,自有皇上圣斷,與本宮何干?”
李德福臉色驟變,那強撐的笑容瞬間垮塌,眼底掠過一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