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王小北精神煥發地出了房門,而季珊仍沉浸在夢鄉。
夜晚,兩人促膝長談,心扉漸開。
王小北深刻體會到季珊肩上的重擔。
母親的不堪過往與自己在風月之地的成長背景如影隨形。
如今大學畢業,面臨兩條路。
一條路,是繼續背負這個名聲,留在熟悉小院,未來找一個死了老婆的或者身上有殘疾的人結婚。
想要找一個家庭干凈,還過得去的難于上青天。
畢竟名譽是緊要大事,誰愿娶一位名聲不好的女人?
城里男子壓根不愁沒老婆
即便是找個鄉下的姑娘,也總好過一個名聲不好的。
人,畢竟是群聚的動物,脫離不了社會評判。
另一條路,則是去新的地方。
畢竟檔案不會記錄她的過去,而檔案也不是人人可查,除非故意泄密。
季珊的事已經被有心之人傳播開來。
街道上誰不知道她的過去。
本來季珊和她母親也是打算先穩定下來,后面再重新想辦法去別的地方。
無奈碰上了三年困難,又遇見王小北,就有些進退不得了。
走,心有不舍。
留下,未來難料。
王小北自然用心的安慰起來,但是不是動作上的。
別人的偏見,他從不在意。
因為她本質清白,更別提,季珊在他生命中占據了如此特別的位置。
兩世以來的初戀。
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絕不輕放手。
……
天還沒有亮,趁大院的人還沒起床。
王小北悄然離去,直奔陽通胡同。
抵達之時,天邊僅泛起一抹魚肚白。
一輛黑漆漆的轎車依墻而停,正是曹子昂的車。
出租車司機不僅日常接活,還需響應公司調度,往機場、高級酒店或外交場所接送乘客,常常天未亮就出車了。
今天幸虧曹子昂還未出發,王小北剛停好車,便遇著了正穿著筆挺西裝,拿著包子的曹子昂。
開了四年車,曹子昂的收入頗為可觀。
相比起普通司機40元的工資加補貼,他每月至少能掙80元。
“小凌叔,咋一大早就過來了?有啥事兒嗎?”
天色昏暗,曹子昂近前才認出王小北,略感意外。
王小北頷了頷首:“有點事兒找你。”
時光飛逝,轉眼距那場變革僅半年時間,籌謀需趁早。
曹子昂忙把手里的包子遞給他:“早飯吃了嗎?來點兒?”
王小北婉拒:“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曹子昂快速解決掉包子,抽出毛巾擦手后說:“那咱上車說吧。”
王小北未客套,直接坐上了副駕駛位。
待王小北落座,曹子昂才滿腹疑惑地問:“小凌叔,咋突然來找我了呢?”
他是打心底感謝王小北的。
艱難日子里,別人家或許得緊著肚子過活。
可他們這群人,愣是因為王小北,沒挨過餓受過凍。
想吃肉,想飽肚,王小北二話不說,就給大伙兒張羅上了。
更別說幾年前起,花生瓜子這些平日里難得的零食。
他們也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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