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是個不用問的抉擇,看著周圍幾間木屋得到消息的同伴們陸續走出來,鐵錘等人把歡天喜地整理好的行裝就隨手扔在了墻腳,斷了三根手指的馬克西姆已經把舒適的鹿皮鞋脫下,拿過破舊沾滿血跡的高幫戰靴,臉上沒半點猶豫:“是小馬克西姆帶著兩個弟弟,我要回去找回我的兒子!”口氣平靜肯定得好像去隔壁村子找丟失的羊。
娜塔莎目光復雜的站在門口,所有能戰斗的男人現在把臉都朝向了巴克,以前都是看她的。
哥薩克是不會丟下同伴的,就好像當初巴克孤身一人掩護戰友撤離以后,付出再多的代價,其他人也要把他挽救回去一個道理,現在巴克連埋怨丈母娘的心思都沒有,深吸一口氣點頭:“好!其他人全部先走,戰斗人員跟我一起回哈爾科夫去找小馬克西姆。”轉頭用華語對冀冬陽:“也就能夠順便把你們……換他倆去烏克蘭好么?嫂子去戰亂地方不方便。”
冀冬陽傲然:“他倆接受的安排就是關于波蘭邊境的,我們夫妻倆經歷過的戰亂變化也有好幾次了,非洲可不比東歐安寧。”
那巴克就不多勸了,快速的隨口安排:“鬣狗,你去安排車,鐵錘你通知拉脫維亞的人手帶上儲備武器穿過立陶宛到波蘭烏克蘭交界的齊克拉法鎮會合!巴拉耶夫、吉爾、萊姆、貝爾……”一連串點了十余人的名,卻沒有一個姑娘。
娜塔莎終于從木屋門邊走過來,她身后還跟著五六個姑娘,不是高大如她就是強壯得跟巴克差不多:“我們也要參與。”厚厚的劉海下,閃亮的大眼睛看著巴克,沒有擺指揮官的架子。
巴克心里搖擺了一下,沒有讓娜塔莎失望:“庫爾尼科娃你胸腔的傷不能面臨戰斗,你拿這張紙條去德國圖林根魏瑪找梅森銀行取錢,然后到泰國跟大部隊會合,其他人跟我們一起返回烏克蘭。”這個時候想保留自己的妻子在后方,不啻于是在侮辱娜塔莎的戰斗力,對于這個人人沖在最前面的戰斗團體都極為不尊重。
巴克終究還是這個團體中領會精髓的骨干,沒有按照慣常的華人思維讓女人走開。
事不宜遲,只過了短短十五分鐘,剛才還穿著破爛休閑民族服裝的二十多個人就換上了五花八門的運動服夾克西裝,每人拎個救生衣大小的包,唯獨站在巴克身后的鐵錘又多提了兩個背包,表情還多激動。
停在農場外面的交通工具更是從摩托車、轎車、越野車、皮卡車到小貨車,清一色前蘇式風格就沒個重樣的,樣式陳舊甚至破爛,但性能皮實,面對這樣無比熟悉的場面,巴克終于習慣性的回頭看了一眼妻子,同樣習慣性正要揮手的娜塔莎硬是在這目光下把胳膊變向,劈手從鐵錘手中拿過那倆醫務包:“我跟巴克開皮卡,你去別車!”
鐵錘還懵懂的伸頭看看皮卡車后廂:“我能蹲在貨廂么?……以前都是我跟他一起的,怎么不按以前的規矩來,我多想他回來!”
鬣狗聰明些,連忙拉了鐵錘閃開:“你開卡車拉喝醉的安德魯!”指揮官都換人了,人家兩口子要討論,這傻大個兒都看不出來么?
巴克無形中取代了妻子,一揮手:“走!”所有人轉頭對旁邊密密麻麻站著的幾十近百位非戰斗人員傷殘人員拍拍心口:“藍色盾牌!烏拉!”
以愛娃大媽為首的親人們閉上了眼,虔誠的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架……
雇傭兵一旦踏上工作戰線,就不知道誰能回來!
本來想坐在皮卡后座的冀冬陽聰明的帶剛剛洗過手從廚房出來的妻子,對那兩個年輕的同事揮揮手就爬上越野車,帶著滾滾的塵土,搖搖晃晃就消失在郁郁蔥蔥的夏日陽光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