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冬季,借著溫暖的空調,穿著一件運動背心的崔賢姬坐在床邊,很明顯的防護繃帶在背心里包裹著起到約束保護的作用,原本這種胸腔受傷就主要是復位以后靜養鎮痛為原則,不要影響呼吸和并發癥就行,沒法打石膏固定之類的,也沒必要,兩根骨裂算一般狀況到嚴重之間的檔次,屬于不影響簡單生活自理能力,但基本就是廢物,稍微大口吸氣,動作過大就疼得要命,只能靜靜的呆著。
巴克瞥了兩眼,對方自己單手打的包扎有點凌亂,他把眼睛都湊到單筒望遠鏡上看了看那白發稀疏的老者,還是沒忍住強迫癥一般的心態轉身:“你這個包扎不對,重新來過。”老頭周圍還有倆抱著書的學生,沒什么可看的,但作為軍醫對亂糟糟的包扎實在是很難忍受。
崔賢姬就脫背心,但很明顯,她這個時候單手脫掉背心都得一點點蹭,所以巴克就不客氣的伸手了,從扎起來的馬尾辮上褪下背心,麻利的拆開繃帶,讓一對兒白兔跳出來,這樣的情況肯定沒穿內衣啊,巴克是真心無旁騖,伸手摸摸骨裂點,就開始捆綁:“疼不疼?”
已經把眼睛湊到望遠鏡的上的特工低聲:“可以再緊點。”
巴克拒絕了:“壓迫并不能幫你止疼,就這樣吧,八十多歲還來上課?”
崔賢姬一動不動:“主要是搞課題研究,他畢竟經歷還是豐富,也熟悉蘇式研究體系和美式體系,在學術上還是有點地位的。”
巴克把這專業運動繃帶纏了好幾圈,跟藝術品似的才心滿意足的固定上,抓背心給傷員罩上,只是那給擠得變形的胸部扭曲著,好像跟某些虐待游戲的捆綁有點類似,崔賢姬低頭看了看,再看巴克確認他不是故意這樣的,但顯然專家的手法的確好,讓她輕微擴胸的動作都能活動開點,起身去房間里的小廚房:“咖啡還是茶?二樓第三間窗戶。”
“咖啡……”巴克湊在望遠鏡上瞄著,果然過一會兒,剛才還在大門的老頭和學生出現在窗戶內的研究室里,這沒什么可看的,人家擺弄的設備、電腦、白板上寫寫畫畫的公式根本就看不懂,巴克就移動帶著三腳架的望遠鏡開始觀察周圍,狙擊位、可能的爆炸點、停車接應位,按照自己來刺殺可能的選擇模擬判斷要是別人來會怎么辦,走哪條路,這都是必備的功課。
端過咖啡來的崔賢姬還把巴克的拐杖收拾好靠在墻邊,自己才跟巴克一起坐在床沿上,這小公寓就這么點地方,看著他慢吞吞移動鏡筒的角度就知道他在干嘛,這倒是符合行動專業人員的特征,偶爾才端起咖啡嘬一口,房間里面就這樣安靜了好久。
巴克看那老頭都坐在桌邊不知道是在沉思還是打盹了,覺得自己基本考察完畢,掏出手機來拍個照片傳遞給娜塔莎熟悉,抓著窗欞起身,崔賢姬連忙站起來用肩頭協助他,巴克謝謝了:“咖啡也不錯……有什么情況叫我,需要購買東西或者外出也叫我。”把拐杖撐在腋下往外走。
崔賢姬終于開口:“對不起,我確實太忌憚華國人了,那一槍非常抱歉。”
巴克不回頭:“可以理解那種旁邊有個龐然大物指手畫腳的感覺。”
崔賢姬伸手扶他:“那……是你妻子?”娜塔莎一直沒掩飾什么親昵的舉動。
巴克點頭,崔賢姬擋在殘障人士移動的路線上靠在窗簾邊:“你們不是俄羅斯內務部的。”語氣不那么堅決,也不兇悍,起碼巴克就算傷了一條腿,現在一肘子打在對方胸部也能叫她瀕臨死亡。
所以巴克很平靜:“這不是你應該打聽的事情,記住你現在是有求于我,我隨時可以走人。”
崔賢姬堅持:“如果美國人真的來做點什么,無論你屬于哪個國家或者團體,這都是很有用的訊息,但我希望能知道你是哪一方的。”
巴克裸眼看著兩百多米外的教學樓:“你覺得我是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