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揉著眉心,聽到程淮補充了一句,“老爺子要你七天之內,將太太送出國,說是留她一命,已經是開恩。”
畢竟她害死的是老夫人。
裴寂的指尖一頓,沒說話。
程淮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裴寂在原地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去了臥室。
溫瓷才被打了退燒針,但是高燒一直都不退,給她擦了好幾次身體,她一直在出汗。
他坐在病床邊,聽到她在喃喃自語。
“我不走......奶奶。”
“我不走......”
她的嘴唇顫抖,臉頰都燒紅了。
裴寂拿過旁邊的手帕,給她擦拭額頭。
溫瓷猛地一下睜開眼睛,用力的呼吸著,擺脫了夢里的那種窒息感。
她盯著天花板發呆,感覺到有人在旁邊。
她朝他看去,又收回視線。
她的指尖已經被洗得很干凈了,裴寂讓林晝過來檢查了一下她的手指,幸好沒有二次受傷。
他收回手帕,抓住她的一只手。
突然說了一句,“老婆,我們去國外定居吧?”
溫瓷還在發燒,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卻開始問,“瑞士怎么樣,那邊風景很好。”
她想說話,卻感覺自己的嗓子在冒煙。
裴寂馬上遞來了一杯水,將她扶起來。
她就著他的手,將這杯水喝完,覺得嗓子里舒服了點兒,才問,“裴家人容不下我了?”
“嗯。”
他回答得很干脆,將她耳邊的發絲別在耳朵后,“最近幾天我力不從心,腦子疼,咱們七天之內出發,你想去哪里?”
“裴寂,你這是在逃避,你要做的是找到真相,而不是帶我一起跑。”
裴寂看著她的臉,突然笑了笑,將她的手握著,十指相扣,“那你告訴我,秦酒青的真相是什么?監控在那里擺著,秦家恨你入骨。這次的真相又是什么?很多事不是你沒做,就能說得清的,你自詡坦蕩清白,可你沒證據,我就算要為了你強行捂住大家的嘴,可他們只會以為是我瘋了。”
他說到這的時候,低頭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爺爺希望我安分守己的接受家里的安排,當年你跟我一起回裴家的時候,我就已經被做過好幾輪思想工作了,我選擇了你,就選擇了一條無比坎坷的路。同樣的,你選擇了我,就注定了要不被很多人喜歡。溫瓷,他們都說是你拖累了我,可我總覺得,是我拖累了你,如果我的家庭沒有這么復雜就好了,不會有人覺得你配不上我,不會有人一看到你,就想到裴寂,好像你從此失去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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