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震驚了,沒想到田田還能繼續說出這種話,過往的甜蜜好像都是假的。
他氣得要下床,他要把這個賤人弄死,但是他的腿斷了,掙扎兩下,只是摔到了地上,那被包扎好的斷腿一瞬間露在田田的面前,雖然纏了厚厚的紗布,但看起來還是十分恐怖。
她尖叫了一聲,直接就跑了,“離婚,我要跟你離婚!我才不想自己跟個殘廢在一起!”
她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人已經消失了。
馮芳嚇得趕緊把陳佑扶回床上。
“小佑,你別擔心,沒事的,我去勸勸田田,她肯定是承受不住這個打擊,說的都是氣話,那孩子沒什么心眼,單純的很。”
陳佑冷笑,強忍著心里的劇痛,“好啊,你去勸她吧,讓她先把錢轉過來。”
馮芳果然就去了。
兩個小時后,她鼻青臉腫的回來,手上扯著田田的那幾條手鏈。
陳佑看到她這幅樣子,突然沒忍住笑了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笑。
馮芳還以為他是瘋了,將幾條手鏈放在旁邊,“那賤人現在搬走了,說是要跟你離婚,始終不肯轉錢,我算是看明白了,那就是個倀鬼,根本就不適合過日子,還是以柔好啊。”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愣住,臉色訕訕的,被打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她像是不肯承認自己后悔了似的,連忙抓起幾條手鏈,“我讓人去把這幾條手鏈賣了,應該能賣個十萬左右。”
她一邊說話,一邊忍不住痛得抽氣。
可是這點兒錢,根本填補不了兩百萬的窟窿。
陳佑躺在床上,忍不住開始思考,自己怎么把日子過成了現在這個日子。
以前雖然沒有富裕,但也算得上溫馨,一切的事情都有人承擔,不管多晚回家,桌子上永遠有熱乎乎的飯菜。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內心滋生出了丑陋的饕餮,一點點的在蠶食他的良知,到最后甚至一點兒都不剩下。
“小佑,你這樣不說話,我真的很害怕,要不我再去求求溫以柔,讓她拿錢。”
她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沒底氣,倒不是怕在溫以柔的面前丟臉,只是小區都進不去。
因為進不去那小區,所以跟溫以柔仿佛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變成這樣,連忙起身,“我去那個小區找溫以柔,我就不信,她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變成殘廢!她以前那么愛你!”
馮芳起身就打車過去了。
她今天沒敢靠近門衛,就只是托路過的業主給溫以柔帶句話,就說陳佑急需兩百萬,不然會斷掉一雙腿。
業主都不想把這些話聽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不是昨天在小區外面鬼哭狼嚎的那個么?溫小姐都在群里說了,你們母子倆偏向小三,給小三買幾十萬的東西,她跟了陳佑十幾年,當年結婚的戒指不到三千,近期買的翡翠還是幾十塊的b貨,她卻如獲至寶一樣戴了很久,要不是被弄出疹子,她都不知道那是b貨,你們有什么臉來這里求人啊?滾吶。”
馮芳作勢又要蹲地上撒潑,但是抬頭看到這人跟看猴子一樣的眼神,她卻怎么都坐不下去了。
她突然意識到,這一套在城里沒用。
她急得不行,挨個給人下跪,可她接連兩天在外面演戲,已經沒人相信了。
她看著天色越來越暗,精疲力盡,就這么坐在小區門口發呆。
沒等到溫以柔,她只能又打車回醫院,結果發現陳佑躺床上餓一天了。
她氣得直哭,“該死的田田,都不知道過來照顧你一下。”
護士聽到她這么說,也就解釋,“你說的是那個年輕女孩子啊,傍晚的時候過來了一趟,在鬧離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