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確實有些累,現在坐在這張小床上,那渾身緊繃的肌肉才逐漸放松。
她看著外面飛逝的街景,眼睛又干又酸,也就閉上眼睛。
中午,她被喊起來吃了一點兒東西。
這幾個人不管做什么都是訓練有素的樣子,她一坐下,食物就被推了過來,甚至還有一杯鮮榨豆漿。
溫瓷喝完,繼續坐回床上。
直到晚上,她的手機響了,是程淮打來的電話。
她莫名有些不敢接,手上緊緊抓著手機,任由它響了好幾分鐘,才按了接聽鍵。
“程助理。”
程淮松了口氣,“太太,你還好嗎?你在哪兒?”
要解釋起來太困難,溫瓷垂下睫毛,“這兩個月我都不在帝都。”
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再過二十幾天就是圣誕。
她上一次過圣誕,已經是好多年前,那時候跟裴寂還沒鬧成現在這樣呢。
程淮想了想,突然啞聲說了一句,“太太安全就好,總裁身邊有我們照顧,不會有事。”
溫瓷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或許她該關心裴寂一句,問問他現在到底怎么樣了,可是她開不了口。
她跟裴寂在國外也就短短的幾天,卻給她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為她穿好漂亮干凈的衣服,鞋子,然后又猛地一把將人推開。
像是那些父母在遺棄孩子的時候,總會帶著孩子吃頓好的一樣。
他總是短暫的給她幻想的滿足,然后用殘酷現實的刀刃刺破真相。
她受不了這樣,受不了在反復的希望和煎熬中把自己活活耗死,也受不了他周圍的人總是把她當敵人。
她張了張嘴,如果裴寂能夠活過來的話,那說明他其實并不需要她。
而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去走一條她本來就該走的路,不辜負更多愛她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程助理,我把離婚協議打印了很多,放在主臥最里面那層的衣柜里,一共三百多張,等裴寂醒了,你讓他簽了,到時候我會給你我的地址,你別試圖定位我的位置,這個號碼我很快會換。”
程淮在那邊沉默,好幾分鐘都沒說話,最后垂下睫毛,“太太,有些話,你可以當面跟總裁說。”
“他不聽,我說什么,他從來都不聽。他總把我們的關系推到更加不能挽回的地步,就像這次他要是不去找我,他就不會出事,裴老爺子也不會發火,不會想置我于死地。程助理,我這兩天想了很多很多,我因為他總是在躲,在忍,忍來忍去,躲來躲去,一步步把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狼狽的樣子。”
周照臨說,裴寂只有在她身邊才會這樣任性不理智,他在商場上不是這樣的。
可為什么她就要容忍他這樣的任性不理智呢?
她這兩天身體的反應很遲緩,腦子里卻想了太多了。
“我有我的路要走,我發現在他身邊我就會封閉,會墮落,會懷疑自己,所以麻煩你跟他說一聲,別來找我了,以后遇見還能彼此體面一些。”
她掛斷電話,將手機關機了。
又過了一天,女保鏢為她申請到了一張特殊的卡,不是她本人的身份信息。
溫瓷昨晚關機前給溫以柔和林浸月都發了信息,讓兩人不要擔心,都去過各自的生活。
現階段她確實是個瘟神,要對付她的人太多,誰跟她沾上誰就倒霉。
不如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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