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府內,燭火搖曳。
贏子夜斜倚在軟榻上,指尖把玩著一枚青銅傳訊符。
窗外,東郡方向的火光仍未完全消散,將他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
“沒記錯的話,史料上那顆隕石上寫著的…正是‘始皇帝死,而天下分’!‘亡秦者,胡也’!”
他低聲喃喃,突然嗤笑一聲,手中的傳訊符應聲而碎。
符文化作三道流光破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三道回訊便接連而至。
“逆流沙蹤跡已現,十日內必有答復。”
——這是昭鞅的回信,字跡狂放不羈,最后一筆甚至劃破了符紙。
“公輸仇隱居巴蜀,半月可至。”
趙弋蒼的回訊工整如軍報,卻在末尾多了一滴未干的墨跡,顯是匆忙所致。
最有趣的是公孫墨玄的回信。
“公子所料不差,流沙與公輸家確有往來。”
字跡清雋,卻在“往”字上多了一道刻痕,顯然是寫完后猶豫片刻又添的注解。
贏子夜嘴角微揚,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這三人的反應都在他預料之中。
昭鞅的靈活,趙弋蒼的嚴謹,公孫墨玄的縝密,倒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培養勢力的速度還是太慢啊…”
他嘆了口氣,隨手抓起案幾上的一把丹藥,像吃糖豆般丟進嘴里。
這些放在外界足以引發血戰的靈丹,在他這兒不過是消遣的零嘴。
他原本,只是想未雨綢繆,沒想到竟釣出這么大一條魚!
“衛莊那家伙…”
他輕哼一聲,想起原著中那個孤傲的白發劍客。
“若要實施招攬手段,他怕是沒那么容易低頭。”
窗外一陣風過,吹得燭火搖曳。
光影交錯間,他俊逸的面容忽明忽暗,嘴角噙著一絲危險的弧度。
“倘若失敗......”
他隨手抓起一枚青銅棋子把玩。
“也絕不能放任!”
棋子突然被捏得變形,贏子夜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對付孤狼,就要迫使其反復誠服!
這是鐵律。
緊接著,他又轉念想到公輸仇,表情輕松起來。
隨手從箱底翻出一卷泛黃的圖紙,上面密密麻麻標注著各種機關構造。
“公輸家的霸道機關術配上我的《天工開物圖錄》。”
他低聲輕笑。
“到時候墨家那些木頭玩具,怕是要變成笑話了。”
“相信公輸仇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突然,他笑容一滯,眉頭微皺。
話說回來,陰陽家近日的突然示好,已能說明這潭水確實夠渾。
想要從中攫取利益的話,還是要謹慎行事。
至于那個少司命......
“罷了!”
贏子夜突然伸了個懶腰,臉上又恢復了那副懶散模樣。
“說到底,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他慢悠悠地摸出一瓶“九轉金丹”,像吃糖豆般倒進嘴里。
丹藥入腹的瞬間,周身經脈頓時如烈火灼燒。
尋常修士怕是早就痛得打滾,他卻只是微微蹙眉,還有閑心嘀咕:
“系統出品的丹藥還真是勁兒大哈!”
隨著功法運轉,他周身漸漸浮現出淡金色光暈。
七十二柄寸許長的金色小劍在體外成形,如游魚般環繞飛舞。
若有武道高手在此,定會駭然失色!
這分明是傳說中的“劍意化形”!!
唯有對劍道領悟至深者,方能讓劍氣脫離肉身束縛,凝成實質!
贏子夜的眉頭微微蹙起,額角滲出一絲細汗。
七十二柄小劍的操控極為耗費心神,每一柄都需要他以真元精準駕馭,稍有不慎便會劍氣反噬。>br>忽然,他雙眸一睜,眼中金芒暴漲。
七十二柄小劍驟然停滯,劍鋒齊齊指向虛空某處,劍意凌厲如霜!!
下一瞬,所有小劍如百川歸海,倏然沒入他的體內。
贏子夜長舒一口氣,周身金芒漸漸收斂,唯有指尖殘留的一縷劍氣,證明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