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人遷秦,長公子便可暗中派人游說,以仁義感化!”
另一名儒生立刻附和:“正是!以剛濟柔,方能顯長公子仁德之名!”
扶蘇指尖一頓,抬眸看向眾人:“師長的意思是......讓我暗中接觸六國遺族?”
淳于越點頭:“不錯。”
“六公子持劍威逼,長公子則以禮相待。”
“屆時,天下人皆知——”
“暴虐者是六公子,仁德者是長公子!!!”
扶蘇沉默良久,目光落在案上殘破的《論語》上。
竹簡裂痕處,恰好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句。
窗外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
終于,他輕嘆一聲:“此事......容我再思量。”
儒生們面面相覷,還想再勸,卻被扶蘇抬手止住。
“退下吧。”
待眾人離去,扶蘇獨自立于窗前,望著遠處章臺宮的方向,眼中情緒復雜難明。
“六弟......”他低聲輕語,“你究竟是想做惡人。”
“還是…”
夜風卷起案上竹簡,殘頁翻飛間,隱約可見“兄弟鬩墻”四字。
......
與此同時。
十八公子府。
一間密室之中。
胡亥斜倚在錦榻上,指尖輕撫著一只通體雪白的貓。
窗外落花飄過,他伸手接住一片花瓣,在指間輕輕捻碎。
“老師。”
他聲音清朗,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氣,可那雙眼睛卻幽深如古井,不見半點波瀾。
趙高垂手立于陰影處,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動:“公子都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