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城。
暮色中,小圣賢莊的竹簾被海風吹得輕輕晃動。
伏念端坐主位,圣王劍橫置于膝,劍鞘上“非禮勿動”四個篆字在燈下泛著冷光。
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穗,目光落在案幾上那封來自咸陽的密信——
木犢上“一劍驚霄”四個字力透竹背!
“六公子三日后抵桑海。”
顏路輕撫茶盞,溫潤的嗓音里帶著罕見的凝重。
“名家公孫玲瓏已備好《白馬論》全卷,據說連雜家的許慎都帶著門人趕來了。”
“他們都是沖著六公子來的,欲圖投效!”
張良把玩著腰間的凌虛劍佩,玉墜碰撞聲清脆悅耳:
“他這是想收攏百家?恐怕沒這么簡單。”
他忽然抬眸,眼中精光乍現,
“噬牙獄最近換了三批守衛,你們說…那幫人會不會就在這幾日內下手?”
“咯吱——”
竹簾突然被勁風掀起,海浪聲混著咸腥氣息灌入廳內。
伏念的圣王劍突然發出一聲嗡鳴,三人同時起身!
荀子不知何時已立于廳中,月白深衣纖塵不染,一根青竹杖點在地磚上,竟無半點聲響。
“師叔!”
三人齊聲行禮。
伏念的額頭沁出細汗,他竟完全沒察覺荀子是何時進來的。
荀子微微頷首,竹杖輕點案幾上的密信:
“淳于越老糊涂了。”
聲音不疾不徐,卻讓廳內燭火為之一暗,
“贏子夜若只為收服百家,何須親自前來?”
海風突然變得急促,吹得荀子的白發飛揚。
他緩步走向窗前,竹杖每一次點地,都仿佛敲在三人心頭:
“昨夜觀星,帝星旁那道劍氣尚未消散。”
轉身時,渾濁的老眼中竟有精光流轉,
“此子隱忍十余載,一朝展露鋒芒,你們覺得......他會只要個虛名?”
張良的玉墜突然停止擺動:
“師叔的意思是......”
“儒家可以效力帝國。”
荀子竹杖重重一頓,整個廳堂的地磚竟微微震顫,
“但若有人要廢黜圣人之學......”
他袖中突然滑出一卷竹簡,展開處“勸學”二字筆走龍蛇,
“那便是與天下讀書人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