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府這等噩耗并未讓蕭念窈心有波瀾,大概只是無端的覺得天道好輪回,前世蕭念窈死的時候,那老夫人還身體康健的活著呢。
多少精細的藥材,滋補的藥湯,都是她尋尋覓覓找來的。
甚至為了老夫人的身體,請了父親幫忙去外邊尋覓。
如此供養之下,叫老夫人身體康健,后宅之事更是不曾讓其操勞半分,事事盡心,老夫人如何能不長壽呢?
后來侯府壯大,謝安循得二皇子器重,二皇子成了新帝之后更是地位水漲船高,任誰都羨慕老夫人,那諸多甜蜜語恭維的話語滋養之下,怎能不舒心呢?
可現在……
謝安循世子之位沒了。
周妙漪孩子也沒了。
如今登基的不是二皇子,而是太子啊。
寧遠侯府落得這般破爛境地,老夫人如何能安心養老,怕是早就日日焦心難以入睡,再好的藥用下去也是白用,熬著熬著人就熬沒了。
“寧遠侯府的喪宴得去。”蕭念窈微微轉頭看向金釧和銀釧說道:“一會兒派個人回陸家知會一聲。”
“是。”金釧和銀釧再不敢胡亂語了,乖巧低頭應下了。
人死為大,雖說與寧遠侯府有幾分嫌隙,但是這老夫人的喪宴還是需要去吊唁的。
靖安伯前來告知了長公主此事,長公主念叨了兩聲寧遠侯府,最后目光帶著幾分幽深說道:“當初老侯爺尚在人世的時候,寧遠侯府何曾這般落敗。”
長公主嘆了口氣說道:“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幸而念丫頭不曾嫁過去。”長公主說著轉頭看向蕭念窈,眼中略有幾分愧疚說道:“當年會選定蕭家,也是覺得蕭家往上幾代算算,各個都是人中龍鳳之輩。”
“祖母便想著,好歹是侯府。”長公主對著蕭念窈招了招手,待她近前這才牽住了她的手,溫聲細語的說道:“如今看來,竟是險些把你推入火坑了。”
“祖母別這么說。”蕭念窈搖了搖頭,若是不能看到未來,誰又能知道會如何呢?
長公主拍了拍蕭念窈的手,過了許久才說道:“好歹是故人之妻,念丫頭你替祖母去一趟吧。”
長公主對那寧遠侯府的老夫人沒什么往來,但是大約是想到自已也是一把老骨頭了,指不定什么時候也是躺進棺材,不免想到了曾經的故人。
“去上炷香,也算是了卻塵緣了。”長公主眸中露出了幾分哀傷。
“孫兒知道了。”蕭念窈輕輕點。
按理說她一個出嫁的姑娘,就算是去也是以婆家身份去。
但是長公主身份到底不一樣,既是長公主如此說,蕭念窈自當親自前去。
蕭念窈坐的是靖安伯府的車駕,與之同去的還有靖安伯,父女二人難得一同出現在了一個地方,只是蕭念窈代表的是長公主。
故而在馬車停靠上前的時候,靖安伯都未曾先她一步。
寧遠侯府內外掛滿了白幡,偌大的奠字更是讓侯府看起來蕭條破敗了。
“勞煩通報一聲,我是替家中祖母,長公主殿下前來吊唁。”蕭念窈站定,對著那門口小廝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