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鬧的宴會廳也在此刻逐漸安靜了下來。
怎么說也是蕭念窈的妹妹,這又是陸府,哪怕是對聽曲沒興致的,這面子上的功夫也得讓讓。
蕭詩情第一次被這么多人注視著,從來都是躲在人后,不被人看見的她難免有些手抖,規規矩矩的端坐在古琴前,手指輕顫抬眼望向了蕭念窈所在的方向。
對上了蕭念窈那溫和的眸子,沖著她輕輕點頭的樣子,讓蕭詩情微微舒緩了幾分緊繃的情緒。
隨即她閉眼抬手撫上了琴弦。
日夜的練習,早已經成為了習慣。
好像在指腹碰到琴弦的時侯,一切的心緒都平靜了下來。
蕭念窈也不曾聽過蕭詩情彈琴,但是從側面打聽過,學堂內教彈琴的先生對蕭詩情頗有幾分贊譽,想來是學得不錯的,所以蕭念窈也不怎么擔心。
今日終于聽見了,那琴聲自蕭詩情的指尖傳出,原本不太有興致的夫人們也都看了過去,側耳傾聽了起來。
蕭詩情彈奏的曲調很簡單,就是高山流水的調子。
“有些意思。”永親王妃頓住手,聽了一會兒也跟著輕輕揚眉道:“這意境竟是描繪出來了。”
隨著一曲終,席間不少人出聲贊賞,對蕭詩情這一曲頗有幾分驚艷。
自然也聽得出來學藝不久,有些地方顯得生澀,但是這整首曲調處理的極好。
蕭詩情起身致謝,面色微紅讓人收了琴去到了蕭念窈的身邊。
“哎喲,這蕭家姑娘們可真是各個多才多藝。”齊家夫人是最捧場的那個,見蕭詩情過來張口便是一連串的贊揚,把蕭詩情說的頗為無措。
她沒有被人這樣熱切的關注過。
旁邊不少夫人們也都跟著稱贊,隨即有人開口道:“蕭五姑娘還未說親吧?”
蕭念窈擺手道:“夫人們可別取笑她了,五妹妹還小呢。”
蕭念窈這話語明面上是在推拒,實則是在告訴眾人五妹妹尚未說親,就是年紀還小,自然是要挑上一挑的。
在座的夫人們各個都是人精,對蕭念窈的話外之音心知肚明,當下呵呵笑了兩聲不再多問,心底卻是在盤算起來,想想自家家中親戚什么的,有沒有什么合適的人選。
這廂熱鬧過去,眾人便是談論起了近日京城之事,說的最多的自然是關于西北流民之亂。
然后延伸到了今年運勢等玄學之事。
“說來皇上才剛剛登基就耗費巨資建造了一個道觀。”有人提到了關鍵之處,不論是蕭念窈還是永親王妃都暗暗提起了精神聽去。
“是有這回事。”旁邊的人應和了一句道:“瞧著約莫在年底就能竣工了,那道觀建造的真是宏大。”
“也是奇怪,以前不都是尊崇佛法嗎?”
“是啊……”
“新帝有新帝的意思,你沒瞧見如今天龍寺去的人都少了。”
“我家那口子不知從哪弄來了些道法書籍,說是要多看看多學學。”
這上邊的人動動手指,下邊的人就如臨大敵,這關于佛學和道學的興衰也能成為熱議的話題,諸多夫人們大多崇尚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