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念窈側面打聽了一下,方才知曉呂氏已利落的將侯府管家權柄交給了蔡氏,難怪這才多久功夫,整個侯府都大變樣了。
周妙漪進府的時候呂氏拿捏著管家權,對其是諸多挑剔,這兩廂對比實在讓人唏噓。
“當初太后壽誕,寧遠侯府連拍賣奇石的錢都湊不出來,如今哪來的錢改建侯府?”裴織蝶不知想到了什么,指了指桌上的點心菜色說道:“我看著這菜色,像是京中最得名的大廚做的。”
“請他一次可不便宜……”裴織蝶嘟囔著說道。
“那名貴的花卉也不少。”蕭念窈笑了笑補充道。
“看來咱們還是小看這寧遠侯府了。”裴織蝶轉首看向不遠處的蔡氏,揚唇露出了幾分笑與之對視點了點頭。
再轉過頭來的時候收斂了笑說道:“蔡氏進府帶了多少嫁妝?我記得那蔡家也不是什么富庶人家吧?”
蕭念窈輕輕搖頭,她哪里知道這些?
不過寧遠侯府這番改變,隱隱像是又有了冒頭的意思,那些個夫人們都在對蔡氏贊不絕口,今日這宴會辦的很是熱鬧,過半的時候謝安循還出現了。
站在蔡氏的身邊,溫聲與她說著話,似是在說今日她辛苦了。
旁人看著這一幕,都覺得感嘆,暗暗說著寧遠侯府娶對人了,看看這謝家大爺的改變都不一樣了。
以前的謝安循豈會如此,人前人后都是清冷的姿態,對周妙漪更是沒什么好臉色,如今竟有了這樣大的改變。
“夫君說的哪里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蔡氏一臉的幸福甜蜜,對著謝安循說道:“夫君別擔心,我會幫著婆母主持大局,夫君安心忙去吧。”
“好。”謝安循輕輕牽著蔡氏的手,也對著她露出了一抹笑,然后轉身離去。
在轉身之時,目光不自覺看向了席間蕭念窈所在方向,目光像是出現了一丁點的停頓,但是并未有任何人察覺,便已經收回目光轉身離去了。
蕭念窈扯了扯嘴角漠然看著這一幕,陸寧樂更是一副作嘔的表情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道:“惺惺作態。”
明明一點感情都沒有,還要裝出那親密的樣子!
她可是經受三位兄長和嫂嫂們的荼毒,對于這真假感情一眼就看出來了!
“陸三夫人,今日這菜色可還合口味?”那轉了一圈的蔡氏也來到了蕭念窈的面前,擺著主人家待客的姿態對著蕭念窈笑著說道:“婆母第一次讓我設宴,我這心里沒底,故而前來問問諸位夫人。”
這意思就是在解釋,她不是單單問蕭念窈一人,而是都問過了。
蕭念窈抬眼笑道:“謝大夫人如此下血本,怎能不合胃口?”
一句話便道出了這些菜色的來歷,也知曉蔡氏這是花了大價錢請的大廚。
蕭念窈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別說是這菜色,就連侯府擺放的那些古董字畫,還有名貴的花草,蕭念窈都能說出來歷,她在伯府掌家的時候,蔡氏還不知在哪兒窩著呢。
“陸三夫人真是好眼力……”蔡氏想顯擺的心頓時啞了火,勉強沖著蕭念窈笑了笑之后說道:“怪我糊涂。”
“婆母說看膩了府中景色,我便自作主張改動了一下。”蔡氏呵呵笑著看著蕭念窈說道:“今日小宴能讓諸位夫人滿意就好,日后咱們還要常走動才是。”
“……”
蕭念窈敷衍了兩句便不想說話了,蔡氏也不氣惱,站起身來去與別的夫人說話了。
那些夫人們倒是給面子,多多少少說幾句吉祥客氣話。
當然也有不給寧遠侯府面子的,少不得陰陽兩句:“謝大夫人可比前頭那位大夫人厲害的多,瞧瞧這折騰出的新花樣……”
“可不是嗎?”
“到底是新過門的……”
那些明里暗里的說著二娶,說著侯府,蔡氏竟都忍住不掛臉,愣是將這宴會和和氣氣的辦下去了。
等到宴席散去之后,蔡氏才終于是憋不住了,一腳踢翻了面前的小椅子,嚇得旁邊的侍女連忙跪下。
蔡氏咬著牙罵道:“都是些什么東西!這兒可是侯府!”
那侍女恭聲上前讓蔡氏消消氣,說著好話道:“大夫人千萬別往心里去,都是些說風涼話的,侯府有您在,日后定能恢復昔日繁榮,那些個人再想攀附可夠不著了。”
蔡氏深吸一口氣,聽著這話方才覺得氣順了不少,轉而詢問道:“大爺呢?”
“還在書房呢。”侍女連忙應道。
“去請大爺回來,陪我一同用膳。”蔡氏撇嘴說道,她今日這般賣力,謝安循怎么也該要來哄哄自已。
若是換做以前,那些個侍女怕是真不敢去。
但是現在不同了,自從謝安循娶了蔡氏之后真的改變了許多,竟都會順著蔡氏了。
以前周妙漪在的時候那叫一個卑微,別說是去請世子爺了,就連去問都不敢去問一下……
到底是因為侯府不一樣了,還是因為經歷了一場婚姻,謝安循如今真的改變了,又或者是以前真的厭惡周妙漪,而如今對這位新夫人滿意?
府內那些侍女們也說不清楚,這老老實實的去請世子爺回來了。
“夫君!”蔡氏歡歡喜喜的上前拉著謝安循的手,將他拉進了屋內道:“我今日可沒給你丟臉吧?”
“夫人做的很好。”謝安循動了動嘴唇,最后吐露出幾分夸贊的話語。
“我可是累壞了……”蔡氏拉著謝安循的手笑道:“夫君今日可得好好陪我。”
謝安循沒說話,低頭看著桌上一桌子菜不免皺眉詢問道:“怎么弄了這么多菜色,今日是什么特別的日子?”
蔡氏揚眉:“我高興啊!”
她坐下對著謝安循說道:“如今我可是夫君您的夫人,是侯府大夫人,怎么還不能吃穿好的?”
謝安循略微不悅道:“話雖如此,卻也不好太過鋪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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