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落下謝淵低沉悅耳的嗓音,后面他似乎還說了一句什么話。
可是沈藥腦袋困意翻涌,并沒有聽清。
她“嗯?”了一聲,想問謝淵說了什么,身上卻是一輕,謝淵松開她,下床坐到了輪椅上。
沈藥本就犯困,也顧不上追問了,在逐漸遠去的輪椅聲中,再度陷入了沉睡。
再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沈藥在床上躺了會兒,聽到外面腳步聲,揚起聲音,問:“是青雀嗎?”
“是呢。”
青雀走近了,“王妃醒了?”
沈藥嗯了一聲,在被窩里舒展四肢,舒舒服服地伸了懶腰。
“王妃醒得正好,侯夫人正在花廳候著呢。”青雀道。
沈藥一怔,薛夫人?
哈欠打了一半,她猛地坐起身,“侯夫人到多久了?”
青雀回憶著,“約莫……快半個時辰了吧?”
沈藥眼睛一陣絕望發黑,險些當場昏過去。
她匆匆忙忙下床穿鞋,“青雀,你怎么不來叫醒我呀?還讓侯夫人在花廳等著……這樣多不合適!”
先前她可以裝睡,不去見薛夫人,那是因為有個計劃,必須故意激怒她。
可是如今她計劃早已成功,怎么還可以對姨母如此不敬呢?
因為太過著急,沈藥差點半路上摔了一跤。
青雀眼疾手快地扶住沈藥,道:“王妃別著急,是侯夫人這樣安排的。”
沈藥疑惑側目,“什么?”
“原本奴婢便是要來喊王妃起床的,可是侯夫人說沒事兒,讓您多睡會兒。”
沈藥更是困惑了。
她也想不到,薛夫人來靖王府做什么?
心事重重,沈藥很快梳洗完畢,心懷忐忑,前往花廳。
到門外時,正好聽到薛夫人和身邊嬤嬤說話。
嬤嬤沉著聲音,道:“這都有半個時辰了,怎么還不見靖王妃過來?到底您是姨母,光顧著睡覺,卻不來見您,這還是有些沒規矩了。”
聽得沈藥心驚膽戰。
卻又聽到薛夫人訓斥:“你這老貨,少來離間我與靖王妃之間的感情!她與靖王新婚燕爾,今日靖王又要出遠門,昨晚指不定互訴衷腸,折騰到什么時辰,今日起晚些怎么了?我樂意等!”
沈藥聽得一愣一愣又一愣。
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門去。
薛夫人正端坐于花廳椅上,手上捧著個茶杯。
花廳正中,還擺了三只黑漆大箱子。
沈藥視線在箱子上一掠而過,內心存了些疑惑,這里頭是什么?
面向薛夫人,行了個恭敬而又標準的禮數,“沈藥見過侯夫人。”
單以身份而論的話,王妃是不必向侯夫人行禮的。
可薛夫人是長輩,因此沈藥的禮數,是循著晚輩的來。
垂著眼眸,又道:“晚輩起得遲了,怠慢了侯夫人,萬望侯夫人見諒。”
薛夫人放下茶杯,“也沒等得多久,無妨。”
瞧著她,道:“只是侯夫人這個稱謂聽起來未免疏離,跟著王爺稱我為姨母吧。”
沈藥依舊低著腦袋,輕輕應了聲:“是,姨母。”
薛夫人眉眼一彎,應了聲,對著花廳正中的箱子抬抬下巴,“瞧瞧,這幾樣東西,你喜不喜歡?”
沈藥一愣,所以,這是送給她的禮物?
上一世,她沒得過什么賞賜,相反,顧棠梨收到的禮物比較多。
皇后會賞她墜子簪子鐲子,或是上等胭脂水粉什么的。
顧棠梨時不時拿到沈藥跟前來,狀似無意地炫耀。
“鐲子我已經有好幾對了,實在戴不過來,你是不是沒有?要不,我分一對給你?你畢竟是太子妃,連只玉鐲子都沒有,多寒酸呀。”
“這種螺子黛,前一盒我還沒用完呢,聽說你畫眉都是用的青黛,那太普通了,畫起來不好看,我分你一只螺子黛吧?說不定,妝好看些,太子殿下也能多看你兩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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